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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氣氛便熱鬧了,酒過三巡,相識的朋友便互相敬酒攀談。
這時,候朝宗與陳子龍等相識也過來跟李天涯攀談。他們那桌有阮士鋮、楊龍山諸人。
侯朝宗身邊一位青年書生對李天涯道:“在下如皋冒襄,久仰大名,見過子楚兄。”
這書生大約十七八,五官俊美,風流儒雅。李天涯忙還禮,這人就是冒闢疆。對此人,因後世董小苑的電影之故,李天涯還比較熟悉。
冒襄字闢疆,南直隸揚州府泰州如皋縣人出生在一個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隨祖父在任所讀書,十歲能詩,董其昌為其作序,十四歲就刊刻詩集《香儷園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十歲就能作詩,十四歲就出詩集,並且能讓董其昌為其作序,可見也是一位天才“神童”。
這都是一幫逆天“妖孽”啊,李天涯暗道。如果在後世,都是可以保送上清華北大的天才少年了。
董其昌為海內文宗,執藝壇牛耳數十年,與如皋冒氏乃世代交誼。
這次冒闢疆是董其昌專門帶過來參加此次賈府大社,董其昌視冒闢疆為子侄,意令冒闢疆在金陵揚名。冒闢疆少年得志,意氣風發,準備參加明年鄉試。
冒闢疆到金陵後,也聞李天涯之名,剛才一見之下,李天涯儀表堂堂,器宇不凡,也頗好感。
兩人正寒喧間,“李子楚,你最近留連風月,和秦淮諸多女子,風流快活,朝秦暮楚,真不愧風流才子啊。”旁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
李天涯一看,正是阮大鋮。阮大鋮臉皮微紅,想必喝了不少酒。
他自上次與李天涯比詩之後,一直懷恨在心,後又傳李天涯與蘇蓉、柳如是等打得火熱,他本就睚眥必報之人。
剛才見李天涯過來後,一直沒與他見禮,心裡更忿恨,於是忍不住出言譏諷。
其實,李天涯也不是故意不理他,只是剛才人多,過來後,候朝宗陳子龍等拉著說話,一時間也顧不過來。再加上他看阮大鋮大刺刺在那邊擺著譜,撫須疊肚,仰首望天,一副大名士的模樣,也確實不待見這傢伙,沒料到人家找上門了。
當下笑道:“哈,我道是誰?原來是阮大名士,至於流連風月,竄謀欺凌婦襦。阮名士正是此道行家裡手,小子可自愧不如。”
李天涯見阮大鋮來意不善,也不甘示弱,左右上次已經結了怨,也不想顧忌了,這是暗諷他上次夥同賈俊圖謀蘇蓉之事。
阮大鋮自然聽得出來,心裡更怒。又道:“今日佳節,你來此就是和闢疆爭賈府之婿吧?我倒想看哪個捷足先登。”此語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李天涯不明所以,難道今晚還有什麼貓膩?
原來阮大鋮和賈俊熟悉,事先打探過賈俊,賈俊曾對阮大鋮提及今晚宴會隱情。以金陵賈府的財勢,阮大鋮也怦然心動,心想憑自己才學名氣,也有一爭之地。
待到場之後,雖然金陵才子濟濟一堂。他認為有威脅力的有兩位,一個是冒闢疆,俊美無雙、少年成名又驚才絕豔,更重要的是冒闢疆有海內文宗董其昌在裡面幫忙引薦,連賈正善也必須給董其昌幾分面子。
另外一位就是李天涯,除了才學,自不用說,和冒闢疆一樣,李天涯也是背後有人舉薦,那就是李天涯老師國子監祭酒何學海。
因此,剛才見冒闢疆與李天涯兩個惺惺相惜,相談投機,他心念電轉,便忍不住出言挑唆。
這下,眾人不由望著他,想知道內裡乾坤。阮大鋮這才知道失言,這事除了有限幾個人,賈府對外根本沒說明內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阮大鋮額頭冒汗,他知道這事關賈府名譽,賈府本來就為賈盈兒的事傷透了腦筋,如果知道是阮大鋮洩漏內情,肯定大為惱火。這對一心想攀上賈府的阮大鋮來說,肯定不利。
他趕緊道:“我是說,你李天涯自認才高,一向目中無人,每喜與人比試賭鬥,並且籍此謀利。今日,可敢與闢疆兄比試高下?”阮大鋮知道冒闢疆少年成名,心高氣傲。一般年輕人經不起激,容易中計。
李天涯想這阮大鋮果然奸狡,自己統共就賭過兩次,和宋佳賭過那次才贏了一棟房子;再有一次就是跟面前這個阮大鋮,當時還因為侯朝宗和稀泥,也就不了了之。如今阮大鋮卻故意誇大其詞,經他這麼一說,貌似他李天涯是個慣常賭徒,並且以此謀生。
如此拙劣的挑撥離間,李天涯豈會上當,笑道:“我對像闢疆兄這種有真才實學的人謙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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