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秦淮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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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李天涯耳力極強，依稀可辨有個聲音很熟悉。心裡一動，說道：“我去看看……”聶小倩道：“我跟著公子一道去。”

李天涯自無不可，於是兩個人直接從後門走了出去。

秦淮兩岸，華燈燦爛，時已近子時，一輪上弦月高懸。秦淮河上輕煙籠罩，月下的秦淮河像玉帶延展，沉靜優美。

一艘大畫舫凌波泊靠在岸邊，隨河水輕微搖曳。

吵鬧聲正從畫舫傳來，只聽一個的囂張跋扈的聲音道：“本公子讓你留下，是給你臉了。你不就是一個青樓歌妓嗎？別以為有金陵公子捧你，你就攀上高枝了。你還只是一個出身樂籍的賤婢，真是不識好歹！哼哼……”

李天涯聽來，這聲音也挺耳熟。正

思忖是哪位呢？這時又聽一個女子聲音清清冷冷道：“小女子也沒自恃身份，也沒有痴心妄想攀高枝，像賈公子這樣的侯府貴家公子，小女子就萬萬高攀不起，這就告辭……”

這是蘇蓉的聲音。這時又聽一個人陰陽怪氣道：“這可就是你蘇姑娘你的不是了，我等乘興而來，遊興正濃，如今酒宴未散，你怎麼就敢大煞風景，獨自要走？莫非是你新識了那個李子楚以後，就眼高於頂，視金陵才子如無物，不把我等放在眼裡?”

這個聲音李天涯也認得，言辭一慣的挑撥攛掇，卻是桐城阮大鋮。

一個圓潤的女子聲音說道：“哎呀，諸位公子稍安勿躁，請聽奴家一言可好?”金陵口音煞是好聽，不是李香君是誰？

只聽李香君又道：“今兒這事都怪奴家，蘅蕪本來今兒身體不適，卻是奴家拉來相陪，並非有意要得罪賈相公呢。”

李香君又說道：“不如由奴家與如是再唱個曲兒，陪諸位相公一醉方休，賈相公，你看可好?”

又聽那賈公子不耐煩地道：“你給我住口，本公子今晚偏要蘇蓉這騷蹄子留下來陪我。用你在這蠍蠍螫螫阻三攔四的，公子今兒給你臉了不是?”

賈俊後面是對著李香君說的，口氣也極不客氣。本來李香君與侯朝宗交好，賈俊看在其臉上，對李香君也以禮相待，現在藉著酒意，蠻勁發作，也顧不得了。

此言一出，李香君臉色自是極不好看，其他人也是鴉雀無聲。看來賈俊在金陵驕橫跋扈慣了，誰都不敢得罪於他。

李天涯這時也想起來了，這人就是賈俊，難怪如此氣焰囂張。

聽聲音，賈俊酒意也有七八分了。原來蘇蓉一向眼高於頂，等閒不肯出來，蘇蓉鄙其為人粗俗，賈俊多番邀約，她都託故不出來。

賈俊自命風流不凡，幾年來也梳瓏了不少秦淮佳麗，唯有蘇蓉一直可望不可即。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於是對蘇蓉更是心癢難耐。正是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只是急切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下手。

恰好昨日阮大鋮來訪，一番寒喧後，告知蘇蓉已有入幕之賓，且這個人就是他認識的李天涯。在阮大鋮有意撩拔下，賈俊更是又妒又恨。於是兩個狼狽為奸，挖空心思，終於被他們想到了一條計謀。

那就是先由阮大鋮約侯朝宗，又透過侯朝宗邀請李香君，再由李香君邀蘇蓉出來。如此七彎八繞，蘇蓉就察覺不到原主人是賈俊，如果蘇蓉出來，人上畫舫，如羊入虎口，就由不得她了。這種手段他賈公子這些年不知幹過多少次，糟蹋了不知多少良家婦女。百無一失，算是駕輕就熟了。

卻沒料到蘇蓉一見賈俊，心裡頓時起了警惕，言辭不冷不熱，喝酒也推身體不適，一滴不沾，席間只是虛與委蛇，搞得賈俊他們無從下手。沒多久，蘇蓉就推辭要先回去，於是賈俊忍無可忍，終於露出了僚牙……

半晌，只聽蘇蓉道：“杏兒，咱們走……”杏兒應了一聲，跟著兩條身影就要往畫舫岸這邊走。這女郎倒是甚有膽量，李天涯心道。

只聽賈俊叫道：“給我攔住她們，灌她酒，看這淫賤騷蹄子還傲不傲……”只聽幾個僕從應了一聲，就往蘇蓉主僕追去。

蘇蓉又氣又急，和杏兒快步就跑，此時，其他人有勸阻的、有驚慌的、有幸災樂禍的，畫舫頓時一陣大亂。

杏兒跑在後面，沒一下子就被兩個僕人拉住了，杏兒拚命掙扎，一邊尖聲大喊：“放開我……小姐，快跑……”

蘇蓉嬌喘吁吁，她雖然從小沒裹過腳，行走如常人，那曾經歷過這樣的場面，耳聽背後面腳步聲，賈俊幾個如狼似虎的僕人就要追上她，她也甚為烈性，當機立斷，一個箭步撲到畫舫邊，眼睛一閉，縱身就往秦淮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