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白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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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凡所有相皆為虛幻。以我觀之，一切皆有因果，不著相，隨緣，順其自然便可。”李天涯靈機一動，引用金剛經中有名的經句回答。

白素貞聽了，如遭電擊，蹙眉惘然，陷入沉思。

這時的金剛經是大乘佛家秘典，已經流傳頗廣，嘉靖大書法家文徵明就曾手書《金剛經》。但白素貞身為白蛇得道，一心修道，心無旁騖專修道家之法，卻未曾涉獵到佛家經典。不像李天涯這種半路出家的傢伙，管它仙佛道魔妖，碰到什麼修什麼。

白素貞良久方起身，對李天涯揖老一禮道：“謝過公子指教，若心亂如麻，不得不做，應該如何？”

李天涯心道，這慘了，我也就半桶水，如何解得了白素貞千年道行的疑問。不過，聽白素貞所說，心亂，記得這些天他常誦《清靜經》，那經句在心裡浮現，心念電轉，脫口說：“若要一心不亂，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

白素貞聽了，只覺玄妙無比，受用無窮，忙密默誦了一遍，她千年道行，非李天涯可比，自然知道這幾句看似平平無奇的經句好處，頓覺原來纏繞著她多時的難題迎刃而解，境界隱隱有突破的徵兆，大喜過望，此刻她急欲覓地靜思。又對李天涯深深一拜道：“公子授法，恩同再造，來日白素貞得道，必有所報！”說著，又對小青附耳說了幾句話，李天涯耳尖，似乎聽到白素貞叫小青找人如此這般……後面的也不知是說什麼。

白素貞又對大家襝衽作禮，道聲“失陪。”嫣然一笑，飄然而去。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就是李天涯也不知隨口幾句話對白素貞的影響竟然如此巨大。

原來白素貞修道千年來，全靠天賦，及勤練不綴，這些妖修，並沒有師傅傳授，根本沒有法門，就是一些天地大能也不肯傳法給她們。說法時會先結起法界，遮蔽周圍，所謂，法不入六耳，就是說的這個。因為怕招因果，最多也就指點一兩句，而且說得雲裡霧裡，讓她們自己去悟，白素貞之前碰到觀音菩薩和普賢菩薩，也是這樣。就是如此，白素貞也已經感恩載德了。如果碰上法海和尚這樣的，那就不是指點她們了，一句“大膽妖孽！”直接施法收伏。

所以，妖精修煉之艱難可想而知，白素貞本來執著報恩，這成了她修行路上的一個結，這個結不解，永遠無法寸進。因此她一直等著報恩許仙。

不料李天涯那幾句經如石破天驚，叫她不要執著於相，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頓時，解了她之前苦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李天涯又用悟空道人所傳的《清靜經》指出了更進一步的修行之道，這可是她們這種妖族夢寐以求的修道秘籍，讓她如何不欣喜？

從望湖樓上望去，遠處一片蔥綠，被雨水洗得鮮亮。近處湖水鱗鱗，水氣靄靄。一襲白衣麗影，飄飄然而去，雨水不沾，宛如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