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村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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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

晶瑩透亮的露水自綠葉滾落，沿著它那清晰的脈絡，掉進了一個小方盒子裡。邱承玉小心地把盒子收好，準備返回村莊。

盒子滿了，是時候回去了。

帳篷是深綠色的，掀開帳篷的簾子，邱承玉進去，把手中的方盒子遞給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女人。老女人面容醜陋，坑坑窪窪，還瞎了一隻眼。

老女人接過方盒子，開啟它，用僅存的右眼看了又看，臉上的皺紋飛快的擠向中間，又細又小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嫌惡：“你怎麼搞的，我讓你去採集清露水，你這是把泥巴給我裝回來了嗎？你看看這濁的！”

老太婆，邱承玉想，現在大氣汙染這麼嚴重，你還想要清露水。只參一把泥真是太便宜你了。

“趕緊給我滾蛋！”

“好的，村長。”

邱承玉神情冷淡，轉身走出帳篷。

不管村長如何生氣，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按照這裡的規則，他可以休息一天。

邱承玉去村頭洗了把臉，回望著這高矮不齊、人跡稀少的村落，面無表情。

他慢慢走到屬於自己的草屋前，把腦子裡的亂麻全都拋在腦後，打算好好睡一覺。希望那塊缺了幾塊的破木板還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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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自然醒，邱承玉透過稀落的茅草屋頂看向外面，發覺天色已經近暗了。

“又該去吃飯了……”

他嘟囔著翻身下了木板，披上外衣，推門走了出去。

邱承玉的目光落在了對面草屋門前的一個青年身上，興致缺缺的精神突然泛起一層活色：“你可算回來了。”

青年聞聲苦笑：“唉，回來了。那破村長讓我去打鐵了。看樣子你的差事要比我的輕鬆很多啊。”

“怎麼可能，”邱承玉一口否定：“那村長讓我去山上採集晨露，我為了一次性採集到足夠數量的晨露，足足在山上待了三天，特別痛苦。”

“扯淡，”青年表示羨慕：“我也想去山上玩，自由。不像在這個村莊裡，上廁所都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我看。”

邱承玉贊同地點頭。

“要一起去吃飯嗎？”

青年搖頭：“不了，剛回來沒什麼胃口，我想先去睡會兒。”

邱承玉表示理解，準備自己去。剛剛走幾步，突然又停住了。他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奕新。”

青年的腦袋從門內探出來，一雙淡紫色的眸子裡帶著問號：“哎，什麼事？”

“我們一定能回去。”

奕新愣了愣，隨即重重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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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食堂也就比邱承玉在雲渦的辦公室大一點，裝飾簡陋，除去鍋碗瓢盆、油鹽醬醋外幾乎沒剩下什麼。邱承玉點了一份賣相相對好點的青菜炒油，和一碗混著碎雞蛋殼的稀疙瘩湯，食不下咽地吃了五成飽就停了下來。

邱承玉把餐盤向前一推，起身向外走去。

食堂的掌勺是一箇中年男人，男人見他走，開口說：“邱承玉，等一等，村長找你。”

邱承玉停下，回道：“知道了。”

說完他改了方向，徑直去了村長的綠帳篷。

雖然不清楚村長找他有什麼事，但是，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邱承玉掀開掛簾走進去，尋了一個板凳坐下，問村長：“你找我？”

村長正在研究一個瓷瓶，問言點頭，頭也不抬，淡淡說：“我現在缺幾味草藥，正好你和奕新沒事可幹，就去鉑山幫我弄來吧。”

沒事可幹？

就算邱承玉脾氣好，他此刻不禁也怒了：這明擺著是把他們當成了牛馬來使喚！

邱承玉強忍怒氣：“你沒有腿，自己不會走？我沒空，怕是幫不了你了。”

村長差異，細小的右眼直勾勾地落在邱承玉身上，又落在自己的腿上，笑出一口黑黃相間的牙：“在這個村裡，我是‘村長’，你們是‘村民’，你們吃我的住我的，就該為我幹活！你現在和我提沒空！

“不想聽我的有種你跑啊，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口令，你能不能出了這個村！”

聽了村長的話，邱承玉感覺有那麼一瞬間自己從頭到腳都是涼的。

他有點茫然，如果他連自由進出這個村莊都做不到，他還有什麼自由？

難道他要被困在這裡，給這個村長當一輩子的牛馬？

想到這兒，邱承玉倏地冷靜下來。

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