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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馬氏說著亦容不當心,小姐妹玩鬧之流,亦萱倒有些心虛,她本是個直心腸,就便也說了:“二嬸,這總是我不好的緣故,日後再不會了,也給您陪個不是。”說著便端端又行了個禮。
這次的事是真的把亦萱嚇住了,一小口便使芮姨娘早產,險險一屍兩命,若是那一杯讓亦容喝下去,又怎麼得了。雖說石渝丹往杯中放的並不是毒藥,可總是為自己出頭,自己也是躲不過去的。
馬氏連連擺手道:“什麼大事,三小姐不必如此。你們小姐妹常一起頑,彼此親熟了便好了。”
“我只在想,這下毒的不知是哪個,若不揪出來,寢食難安。這幾日容兒去漉瀛臺上學,我都是心驚膽戰的,又不敢說與她聽,只得吩咐丫鬟、婆子們多留心。”說到此處,馬氏不禁嘆氣。
一時屋中靜了一瞬。
亦柔想了想,道:“二嬸不必多慮,如今府中各處,都是外緊內松,我著意添了許多安排。二妹那裡,更不用說了。凡要用毒,總要有來處去處下手之機,斷了這三樣,也就使他無機可趁了。”
“春宴上人多事忙,給人鑽了空子,如今再不會了。”
“府醫說這不像是什麼厲害的毒藥,倒類似民間常見的馬錢子之流,只如今還在查驗,等個定論。那幾個可能有機會接觸茶杯的也還在審。總之,定要鬧個水落石出。不然莫說二妹,便是全家,也都日夜懸心的。”
是啊,若是府中真有這樣厲害的人,不知多早晚會給誰又來一下子呢。不過就亦柔看來,是春宴上來人引出的事,可能性更大,畢竟這許多年來,府中從未有過這樣的事端。
如今也只好見步行步,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事,一時也難有定論。石渝丹說的話,下來亦柔自也會再派人去印證,但聽著確實不假,不說別的,若她手中真有這樣的藥,為何不讓她那個會些功夫的丫頭,給她那討嫌的繼母來一杯呢。
這樣的懸案令馬氏愁腸百結,不知是誰盯上了女兒,又或者只是盯上於府女眷?再想到生死未知的兒子,她實也無法打點出笑容來虛留兩姐妹,因此草草便散了。
便是於老太太,聽了亦柔的話,也是沉吟半晌,別無他法,這來去無影的事,便只有慢慢查訪了。說不定哪天就漏條線出來使人抓住。
於旭的事交給外頭男人在辦,一時卻沒有訊息,說是楚國公船隊沒幾日便要登岸了,於旭的下落卻仍沒有弄清楚。府中下人雖不知是為了何事,但感受到府中主子們情緒都緊張得很,也不敢散漫,都束緊了皮行事,倒令亦柔管家更輕鬆了許多。
誰料人不去找麻煩,麻煩卻要來找人。
次日亦柔正在議事廳聽人回話,外頭門房就有人來報,說吏部尚書石家太太來訪。
大戶人家來往,沒有不先送帖子的。如石太太這樣突然臨門的,簡直可稱不速之客。
亦柔略一忖度,便問那來傳話的婆子:“她可說明來意?”
婆子答道:“那老媽媽沒說,只聽那太太似在車中哭哭啼啼。”
大太太這一陣不在家,闔京里人都該是知道的。亦柔若是命人把石太太領到自己院裡來,有些錯了輩分,太過託大,但聽她這情狀,又實不想往鶴壽院送。想想還是無法,命人先去給於老太太傳信,這裡才動步去二門邊迎一迎。
“便去領進來吧。”
一時到了二門邊,那邊石太太進府後乘的青帘小轎也到了。
石太太下了轎,看著亦柔,先沒說話,就是一陣珠淚留。
這石家的事,亦柔不知聽了多少,如何能不知這石太太是何等人物,忍下心中煩悶不提,柔聲道:“石家嬸嬸這是怎麼了,一見您就是這樣,倒令我沒了主意。”
石太太聽得一噎,只得收收樣子,拿絹略拭,啼聲道:“世侄女,嬸嬸這是失態了,還望你見諒一二,只是我家,我家渝丹那個樣子,還望你救命才好。”
“渝丹?她可怎麼了?如何又讓我來救命?”
石太太聽了,又是一頓哭,好半天收住淚道:“她,她昨個兒從貴府回來,只說有點疲累,便未用晚膳,院子裡下人報來,我也沒當回事,想著左不過是孩子頑累了,略歇息也便好了。誰料到晚上我忙完了事,還沒去看她,孩子已是昏過去了,摸起來額頭滾燙,還滿嘴胡話。這,這可真是...”
這樣的話,如何能聽這婦人渾說,亦柔扶了石太太的手往裡走:“怪不得您著急,只不知現下渝丹如何了,府中名醫又是如何說得?您這時怎麼又有空往咱們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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