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萬古神國烈，漠漠天下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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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朝陽，幽冷而微渺的光，路上無人，寒寞而無聲的靜。

少年這一晚睡的並不舒服，後半夜某一刻他感覺身上彷彿壓了千斤重擔，不多時肩膀和胸膛上傳來一陣疼痛。他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迷迷糊糊地伸出雙手四處摸索著。就在他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到了一聲怒喝：“君回，你別以為姐還沒睡醒呢！你的手往哪兒摸啊？趕緊給我起來，別再裝睡了！”

來君回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斥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來。由於動作太大，他竟掀翻了身邊的一個人影，那個人影順勢滾落下床去。

荀麗一邊用手緊緊抓住床邊，一邊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有些惱怒地說道：“君回，你醒了嗎！”然而，來君回此刻卻感到十分茫然，完全不明白荀麗在說些什麼。他緊閉著雙眼，又一次躺倒在床上，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荀麗看著來君回的反應，心中更是氣惱不已，“沒醒動作還這麼大。”她低頭仔細瞧了瞧手錶，發現時間才剛剛凌晨四點多鐘。不對啊，她心裡暗自嘀咕道，自己明明應該睡在地板上的呀。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回憶起事情的經過。原來，因為睡在地上實在太冷了，她忍不住喝了幾口來君迴帶來的酒才躺好準備睡覺。但即使喝了酒，蓋上幾層被子，並把自己蜷縮在被窩裡，身體還是沒能暖和起來。於是，她便趁著來君回熟睡之際，悄悄爬上了他的床。或許是剛才自己不小心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覺得不舒服，所以他的手才會不自覺地開始摸索。只是，他摸索的位置恰好是那個不能言說的地方，這才驚醒了自己，而自己又覺得這小子是有意的，也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能有什麼辦法，荀麗無奈的搖了搖頭，用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爬回了地板上的被窩裡，縮成一團準備再度睡去，只是剛才那種異樣的觸感，撥動了她的心，一時半會腦袋還很清醒。

等到荀麗再度醒來時，天還是未亮，不過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她揉了揉眼睛，瞧了一眼床上，並沒有發現來君回的身影，“他，已經走了嗎？”

怕母親擔心，來君回六點多就醒了過來。他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看著身旁仍在熟睡中的荀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吵醒她，輕手輕腳地下床收拾好東西后，便匆匆忙忙趕回村子。

深冬的清晨，寒風凜冽，土路上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來君回緊緊裹著身上的衣服，腳步飛快地走著。由於沒吃早飯，他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這寒風吹在他身上，猶如刀刃加身，凌冽生痛。

當他終於回到家中時，母親正抱著年幼的弟弟，早早地做好了飯菜等待著他。一見到兒子回來，母親於氏立刻迎上前，關切地詢問他昨晚去了哪裡。來君回有些心虛地低下頭，隨口編了個理由：“娘，新琴病了，我昨晚一直在陪著她呢。”

於氏深知自己兒子的性格，看到他的雙手不受控制地相互摩擦，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知道兒子在撒謊。她沒有當場揭穿，而是繼續追問：“那新琴得了什麼病啊？嚴不嚴重？”來君回變得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娘，就是一點小感冒，不礙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瞥了一眼母親的表情，心中暗自祈禱不要被看穿。

這一天，來君回的內心裝了太多東西，他很想找人傾訴，可那些事情怎麼能說得出口呢！先是打架被找家長，接著是與林椿學姐的關係，還有就是自己對待荀麗和新琴的情感。這些事情，並不是一個少年可以理清，並能作出最正確的判斷的。

下午，太陽逐漸西沉，來君回離開家，走進山林中尋找柴火。他腳步匆匆，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他。不一會兒，他就撿回來一大堆柴火，然後回到家裡。他一言不發地將柴火放在地上，接著便卯足了全身的力氣，開始劈砍那些柴火，彷彿要把所有的煩惱和憂慮都透過這種方式釋放出來。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於氏看在眼裡，她心疼地看著兒子，心中充滿了擔憂。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來君回的肩膀，語氣柔和地說道：“君回啊，你心裡到底藏了什麼事呢？跟娘說說吧，別一個人憋在心裡，這樣會很難受的。”

來君回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劈砍的節奏。他咬了咬牙，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沒事的娘，真的沒什麼事情。我......”他欲言又止，母親的溫柔迫使他想將這些天所經歷的一切全盤托出。然而，最後關頭，他還是強行忍住了，重新舉起斧頭，繼續用力地劈下去，“真的沒事，娘。弟弟還小，需要有人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