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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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忽聽角落裡一個怯嫩的聲音道：“在。”

&esp;&esp;獄丞的後背有些僵硬，看向那個漆黑的角落。那麼多成年人沒有理睬他，竟只有這個孩子應了聲。

&esp;&esp;魏王之子李北辰站在那裡，正透過窄小的高窗，看向漆黑的夜空。

&esp;&esp;大理寺有四位獄丞，今日的獄丞年紀偏大，心腸也有些軟。

&esp;&esp;“這孩子，”他走近一步，問道，“你在看什麼？怎麼不睡？”

&esp;&esp;“我在看星星，”李北辰道，“父王說我的名字是天上的星星，等過幾日我死了，就到天上去了。”

&esp;&esp;聽李北辰提起父王，獄丞向左邊牢房看看。

&esp;&esp;魏王李琛躺在床上，已經有好些日子不言不語。奪位失敗、身陷囹圄後，他先是痛罵李璋、李策和李璨，後來聽說母妃死了，女兒死了，嚴霜序死了，漸漸就不太開口，也不太動彈。

&esp;&esp;只在極餓時，扒拉一口飯菜。

&esp;&esp;李北辰時不時會懇求到父王的牢房去，為父王倒尿桶、打掃清理，再默默回到自己牢中。

&esp;&esp;“你怕不怕？”獄丞忍不住問。

&esp;&esp;“怕。”李北辰眼中淚光閃爍，露出屬於孩子的脆弱，“但是舅舅教過我，謀逆者斬，親族連坐，罪無可恕。”

&esp;&esp;所以他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這個七歲的孩子，在安靜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esp;&esp;獄丞從衣袖中掏了掏，掏出一個饅頭，遞過去。“孩子，”他小聲道，“吃飽飯，睡個覺吧。”

&esp;&esp;守衛向這邊看了一眼，沒有作聲。

&esp;&esp;繁星如水面魚湧，擁擠著爭搶著，望向繁華的長安城。

&esp;&esp;端午龍舟比賽在即，長安城解除宵禁，晝夜歡騰。

&esp;&esp;但是這些繁華熱鬧，跟林鏡沒什麼關係。

&esp;&esp;他懷抱雙臂靠在嚴府外牆上，聽暗渠中流水淙淙，時不時點頭示意，隨從便拉出密網看看，密網嚴絲合縫，沒有被割爛的痕跡。

&esp;&esp;自從六皇子李璨提醒注意暗渠，林鏡便差人放了鐵絲密網，就算嚴從錚水性好，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