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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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馬車上，顧青鸞低頭不語。

顧慎之坐在一邊，看女兒情緒不高，也有些不好受，他正欲開口安慰，卻見顧青鸞忽然抬頭看向他，“爹，辰哥兒怎麼辦？”

聖旨雖然准許她與沈應珩和離，但是沒有提到孩子，想到卓氏肯定會把孩子帶回去，顧青鸞有些慌亂，孩子必須得跟著她這個做孃的。

“不必擔心，孩子自然是跟著你的，就是你那嫁妝可能拿不回來了。”想到剛才那太監跟他耳語那幾句話，顧慎之心裡也明白，沈太傅是當今聖上恩師，再怎麼說也得保全顏面，不能弄得太難看了。

顧青鸞點頭，嫁妝什麼的她倒是真的不在乎，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想到上一世辰哥兒三歲就離開了她身邊，自此跟她算是斷了母子親情，顧青鸞就覺得難受。

不過幸好，這一世，孩子在她身邊，她會好好護著孩子長大。

“過去的事情就當是大夢一場吧，如今你回了家，爹和娘定會護你周全。”顧慎之拍拍女兒的肩膀低聲安慰道。

“爹，您和娘放心吧，我定會好好活著的，為自己活。”

顧慎之見女兒並沒有因為和離之事萎靡不振，心裡也算是放下了心，接下來，他可要好好管教周氏的小兒子了。

都是他顧家的後代，他可不能放任小兒子被周氏寵壞了。

想到周氏，顧慎之狠狠皺起了眉頭。

早晨朝會，文武百官得知銀子之事已經解決，皆鬆了一口氣。

他們可沒忘記去年底流民進京，朝廷要求他們眾籌銀子一事。

雖說都是有品階的官員， 但是大部分都是靠朝廷俸祿過日子，日子只能說是過得去，又不能去做經商的營生，因此每當說到銀子一事，大殿上總是靜悄悄。

承安帝掃視了一圈底下站著的官員們，遂命令戶部不日做好去甘州賑災一事。

戶部尚書已經告老還鄉，戶部的事情暫時由兩位侍郎管理，秦孝周站在沈應珩身邊，看沈應珩一動不動，心裡不禁疑惑，這人，今日是怎的跟個雕塑似的，就連聖上說要戶部商討後續也沒個反應。

沈應珩站在朝堂之上，腦海裡卻全是顧青鸞早上那一臉決絕的樣子，他實在想不通，他二人方才成婚兩年，他雖然自認為剛成親時對妻子並沒有多少喜歡，但是這兩年過下來，他也沒想過要跟妻子和離的事，沒想到顧青鸞對和離這件事，這麼堅決。

從小到大，他都對自己的事很有把握，也很有規劃，彷彿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願往前走，但是在婚姻這件事上，卻讓他有了深深的挫敗感，而這種挫敗感居然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只能看著這件事往最壞的方向走。

下了朝，沈應珩回了戶部。

賑災一事刻不容緩，聖上的旨意一下來，戶部必須儘快做好前往感甘州的準備，沈應珩壓下腦中的紛亂，專心於自己應該做的事。

太傅府明靜居花廳。

卓氏坐在主位上，等著曲氏到花廳。

卓氏禮佛，一日不曾斷過。

早上的聖旨著實讓她有點意外，沒想到顧青鸞的爹居然求到了聖旨，果然商人還是有手段。

卓氏才虔誠地閉著眼睛跪坐在佛像前半個時辰，身邊的嬤嬤進來了。

嬤嬤在卓氏耳邊低語幾句，卓氏聽完後猛地睜開了眼。

一盞茶後，曲氏笑意盈盈地進來了。

幾個月不見，曲氏看上去氣色很好，今日她穿著一件寶石藍的對襟褂子，顯得貴氣非常。

卓氏心裡大概知道她今日是來幹什麼的，不過十幾年的太傅府夫人也不是白做的，因此只是客套地跟曲氏閒聊家常。

曲氏看著坐在上首主位的卓氏，臉上不禁閃過一絲諷刺。

她還住在卓府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她大嫂在跟身邊的嬤嬤說話，得知卓氏一心想要休掉自己的商戶兒媳，為了此事，把自己的兒子逼得已經好幾日沒有回府。

曲氏雖然出身並非商賈之家， 但是在豫州，府里老爺跟商人往來不少，曲氏也並非是看重出身的人，想到去年信裡面卓氏邀請她和女兒來京城，再看到今日高高在上的卓氏，曲氏怎麼看她怎麼虛偽。

“哎，說來也巧，前幾日，老家來信，聊到遠房一個表妹，夫人，您說巧不巧，我這個表妹呀，就是您府上的姨娘。”

曲氏話裡話外都是在聊家長裡短，卓氏也耐著性子應付她，但是聽到“姨娘”這兩個字，卓氏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剛才還臉上略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