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在世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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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之所獻之策偏向法家，然其核心則是道家，可偏偏儒家也不排斥，甚至於將儒、法比喻為陰陽之兩極，期間還有墨家、農家、醫家參雜其中，不知你到底是哪一家？”鄭玄嘆道。

太史慈搖搖頭：“哪一家都不是，在小子看來，所有的學說都只是詮釋了這個世界的某一面，只有道家能全面一點。治國本來就不能只靠一家之學而是需要多家學說配合，而作為國家的管理者，更不應該只顧著一面。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一條腿肯定不如兩條腿穩當，而兩條腿肯定不如四條腿穩當，先生您說是不是？”

趙商突然冷哼道：“汝之所言皆是汝一家之言，誰知真假？”

太史慈笑道：“若是不知真假，試試就知道了，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便可知。可選一縣或郡實驗，對了通行全國，錯了損失也有限，對錯與否一看便知。”

鄭玄點點頭，突然問道：“從汝言語可知，汝對天下有一套自己的見解，不知汝那些方法的目的是什麼？汝之所想是想讓天下變成什麼樣？”

“嗯…”太史慈沉思一番答道：“吾理想中的天下應遵循自然之道，陰陽相濟，遵循五行平衡，百姓無論職業出身都能各尊其位。自然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運轉不休，無一盈虧也無一增減，都在合理的範圍，因此天地自然也能迴圈往復運轉不休。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是天道，也是平衡之道。

古時陰陽家鄒衍所謂五德終始，曾言代火者必將水”“數備將徙於土”以此解釋改朝換代，這也是五行運轉之理，透過推倒重來重建秩序，我姑且稱之為外五行。但此法有一巨大的弊端，那便是，他是透過自我毀滅自我閹割來達到目的，幾乎每次重啟都會損失一半人口，整個天下都要經歷巨大的震盪才能重新穩定，此法無異於斷臂求生。

那麼有沒有一種方法既能讓五行正常運轉又不至於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呢？我的想法是將改朝換代的外五行，換成可以在王朝內部協調的內五行。

而如果天下百姓能如天道下的五行一般相互平衡，那麼很多問題便迎刃而解。現在朝廷的問題按五行來說就是五行不調，將天下士農工商四民比做金木水火土，現今天下的問題便是士太過於壯大導致剋制壓制其他三民，失了平衡，才造成天下大亂，而如果這四民都差不多不會一家獨大，那麼便會變回五行相生的局面，王朝自然無憂矣。”

“屠龍術，這是屠龍術！汝從何學來？”鄭玄問道，說到後面頗有些逼問的意思。

太史慈搖搖頭說道：“無人教授，況且這很簡單吧？只是換個思路的事，透過觀察天地自然便可得出。”

“簡單？！”趙商等人一下子被噎住了，若這還簡單，那這些年自己豈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鄭玄說道：“子義有大才，異日當可為一代宗師，若子義能輔佐陛下，那必然能重整江山實現子義定國安邦的理想，吾願為子義造勢，若早日被重用，百姓便能早日得享太平。”

太史慈抱拳道：“小子謝先生看重，只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大漢已經只剩苟延殘喘的命了，若想中興難於登天，便是秦皇漢武重生都無濟於事。”

“放肆！你我皆是漢臣，得大漢四百年庇佑，怎可做那篡漢逆賊！原來汝也是如董賊一般的人物！”鄭玄身後，一個人突然站起，一臉激動，指著太史慈罵道，乃是鄭玄學生之一公孫方。

太史慈哼道：“哼！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我便是漢臣也非一家一姓之臣，而是大漢萬民之臣！況且與其說大漢庇佑四百年，不如說百姓供養漢室四百年，百姓為何供養漢室？不是百姓欠漢室的，也不是漢室該得的，而是百姓請漢室管理，目的是為了讓天下人過得更好，這是漢室應負的責任，而如果漢室做不到，那他憑什麼站在所有人頭上作威作福？”

“你！”公孫方怒視太史慈，太史慈也毫不畏懼的反瞪回去，兩人之間充滿了火藥味。

許久，鄭玄嘆息一聲打破了氣氛。

“看來子義對陛下對漢室很失望。”鄭玄接著問道：“那子義未來志向如何？”

太史慈有些迷茫的搖搖頭道：“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想為百姓做一些事，若天下因我而國泰民安，若百姓因我而安居樂業，那麼我這輩子便沒有白活。”

“子義心懷天下，佩服。”鄭玄鄭重的深施一禮，太史慈也連忙回禮。

又聊了些其他，見時間不早了，太史慈便告辭離開。

等太史慈走了，公孫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