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睢陽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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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霽雲最後不吃酒菜，便悲憤離開。他抽箭回頭射佛寺的寶塔，箭射進磚中，說：“本將破滅狼賊回來，定要消滅賀蘭進明，這支箭就是誓言的標誌！”

南霽雲到達真源，李賁送馬百匹，在寧陵宿營時，得到城使廉坦的三千軍隊，乘夜突圍入城。敵軍發覺，加以阻擋，南霽雲邊戰邊進，士兵大多戰死，到達睢陽才一千人。

正遇大霧，張巡聽到戰鬥之聲，說道：“這是南霽雲他們的聲音。”便開啟城門，南霽雲趕著從敵軍手裡搶奪的幾百頭牛入城，將士們都執手哭泣。

敵軍知睢陽已無外援，圍攻更急。眾人議論向東轉移，張巡、許遠認為睢陽是江淮屏障，倘或放棄，敵軍就會乘勝鼓譟南竄，江淮必亡。再者，帶領飢餓士兵行軍，必然到不了目的地。於是還是決定死守。

敵軍用雲衝、木馬、鉤車等工具攻城，均被張巡化解，最後乾脆不進攻，就駐紮在城外，等著唐軍餓死。

睢陽城剛斷糧時，太守許遠命令將士用屍體充飢。夜晚去城牆外蒐集屍體，用籮筐裝入城中。士兵們切割屍肉為羹，析骨為柴。飢腸轆轆的百姓士兵們，有時靠著蚯蚓度日。許多老人孩子已經餓死，旋即被戰士們吃掉。城內末世景象慘不忍睹。

唐軍斷糧多月，樹皮、紙張也吃完，便張起羅網捕捉鳥雀、老鼠充飢，最後連皮製鎧甲，都被煮熟吃掉。鳥雀、老鼠、鎧甲也吃完，城中只好吃人。張巡首先殺死愛妾，強令官兵吃下，接著許遠也殺掉僕奴充當軍糧。

十月初九，敵軍攻城，將士因傷病無法作戰。張巡向西叩拜，流淚說道：“孤城防衛之計，已然窮盡，不能保全。臣活著時，不能報恩陛下，死後也必定變成厲鬼，來睢陽斬殺狼賊。”

是日中午，睢陽城在堅守十個月後陷落。睢陽城中，戰前有戶口四萬，至城破僅剩四百活人。

張巡與許遠一起被俘。睢陽將士見到張巡後，起立哭泣。

張巡坦然說：“大家鎮靜，不要害怕，死是命中註定的。”

眾人都因悲傷，而無法仰面正視主帥。

慕容奇對張巡說：“聽說您督戰時，大聲呼喊，往往眼眶破裂，血流滿面，牙也咬碎，何至於這樣呢？”

張巡答道：“我要用正氣，消滅狼賊，只是力不從心而已。”

慕容奇發怒，用刀撬開他的嘴，發現只剩四顆牙齒。

張巡罵著說：“我為君父而死，你投靠狼賊，乃是豬狗，怎能長久？你今日殺我，來日必被君父斬殺。”

慕容奇佩服他的氣節，想要釋放。“張巡是個帥才，他的手下也都是硬骨頭。只要留著，好好感化，還是大有用處。倘若張巡肯投降，其部下也必然投降。大燕便能一舉收穫三十六位虎將。”

慕容絕表示反對，勸說：“張巡是謹守節義的忠臣，怎肯為我所用？而且他頗得軍心，不可留之。”

慕容奇於是以刀脅迫張巡投降，張巡不肯屈服。慕容奇又逼南霽雲投降，南霽雲冷然轉頭，並未應聲。

張巡呼叫：“南八，男兒有死而已，九泉之下，無愧列祖列宗。絕不能向狼族匪寇投降！”

南霽雲笑著說：“大帥是瞭解屬下的，末將想留名青史，怎敢不死！”其餘諸將，也都不肯投降，惟求一死。

慕容奇仍不甘心，與慕容絕商議後，命金毛武士將張巡等帶到一個院子裡，給他們鬆綁，並施以酒食。“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肯投降，不僅有重賞，還有絕色美女。”

張巡透過門縫，看到外面站著三百名狼族武士。數百步之外，還站著三百名弓箭手。

慕容絕冷然道：“吃好喝好，月圓之時，老子來取你們的性命。免得你們死不瞑目，說狼爺勝之不武。”

姚誾覺得慕容絕說話好奇怪。“既然要殺我們，還要讓咱們吃好喝好？”

待慕容絕離開，姚誾 疑惑問道：“飯菜裡會不會有毒？”

張巡平靜道：“放心吃罷。應該不會有毒。”

南霽雲猜測道：“我估摸著，狼人是想跟咱們玩一場死亡遊戲。”

“慕容奇是想感化本帥。咱們該吃還是要吃，等吃飽，有力氣，咱們才能殺出去。”

月圓之時。他們透過門縫，看到院外坐著一頭金毛大狼，齜牙咧嘴，身後還坐著四頭小狼。大畜曲背伸脖，發出悠長狼嗥，直立為狼人。

姚誾帶領五個好手，剛剛翻出牆頭，便被弓箭手與狼人擊殺。有的受重傷，還沒有死，在地上爬動。

慕容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