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投石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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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步，人事這塊，多位高層，已經讓企華應接不暇，父親承中又向他丟擲了股東層面。

相對人事，還是業務更加純粹些。技術出身的人，在人事練達這塊，確實費勁。他不明白為何父親這樣安排，他也從不多問，不斷去琢磨，不斷去破解一個個丟擲來的難題。

如今把他放在架子上烤，卻是企華最初沒想到的。一向低調的父親，為何今年如此高調，不僅讓他直面國際併購案，還頻繁出現在高層會議，股東會議，甚至人事部門的重要人員變動，也要他出面去調節執行。

漸漸他的爭議聲音變得越來越大，有說好的，也有說不好的，風評不一致。這個企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做的事情是不是對集團真的有利。有些事情，即使壓力很大，他也要想方設法執行下去。

一個還沒有正式任命的人，沒有公司的檔案支撐，僅僅憑藉董事長兒子的頭銜，也讓企華受到了異樣的質疑和目光。

有的部門，比較配合；有的部門，根本不買賬。

這天，企華來到了事業一部，計劃溝通財報上面的一個資料。找到了事業一部的負責人管軍，人高馬大，說話利索，當談話到今年業績的同比與類比時，管軍有些支支吾吾，企華髮現不對勁，要求看具體合同資料。

管軍藉口拿資料，出去了好一會兒，回到辦公室，“管資料的人員，這兩天請假，家裡有事。等他來了，我把合同等資料送過去。”

企華還想堅持，環顧一圈兒，直接說，“你給分管副總打電話，我們再商討細一些。”

管軍猶豫了一下，不經意的一個表情，被企華捕捉到了。等待管軍開口，“我試試”。

企華沉默幾秒，“我在這裡，聽著你打電話。”

管軍見狀，只好硬著頭皮，撥通了座機，對方始終沒有接聽。嘗試了兩次，都沒有接通。

企華瞬間懂了其中的貓膩，剛才管軍出去一會兒，很可能是去達成某種默契，他下來之前，已經透過助理瞭解到這兩個人的動向，都在辦公室。這是故意不接電話，那麼試圖在逃避什麼。

起身，企華離開，“那我們過兩天再說，你們先忙。員工回來了記得把合同送到我辦公室。”

“好的，好的，您慢走。”管軍客氣地說道。

陸志向知道企華會來到他的分管範圍，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他還有一部分工作沒有操作好，於是連夜把管軍叫到自己家裡，叮囑他細節如何如何去做。

管軍，是陸志向招進來的，一手提拔起來，可以說是他的得力助手。從上個公司開始在他手下做事，等他在承中所在集團站穩了腳跟，又把管軍挖了過來。

一週一次，承中會詢問企華對於集團的瞭解程度。無論是業務部，還是人事部、財務部，基本還算順利。本次彙報慕企華著重講了下運營部。承中聽完，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週，到了企華彙報的時候，不等企華開口，承中直接問，有什麼新的發現。

企華氣餒餒，“還沒有。”按照這種工作節奏，推脫也有個度，明顯已經超過了工作範疇。

承中，“你去做別的事情吧，這個部門先放一放。”

企華不理解，“嗯”了一聲退出辦公室。

承中撥通了座機，叫來分管財務的副總高家強，“接下來你負責一個事情，立刻招聘優秀的人才，成立審計部門，核心人員，我讓企華已經洽談一個，最快下個月到公司，留學背景，精通國內外準則，審計部門由他負責。”

高家強沒有多問，從承中的語氣中他聽出了迫切性，“好，半個月內給您彙報。”

辦公室恢復安靜後，承中走到落地窗前，望著萬里無雲的藍天，60多歲的他，想起和今秋的曾經，一路走來不容易。

如今考慮接班人的事宜，也是不容易。他讓企華下去走一圈兒，沒名沒分，讓企華帶著委屈去工作，作為他的兒子，註定了也不容易。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他這次，只是在水中投了一塊石頭，試試水深水淺，沒想到濺起的水花，已經將高層的臉面狠狠拍在了沙灘上。

“該動手了”，他仰天長嘆一聲，想起了曾經的齊同一，也想起了他女兒齊禾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有時候對他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傷害；有時候對他人犯的錯誤開始糾正，也會引來一些傷害。沒有十全十美，只有權衡利弊之後，不得不接受的得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