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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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看起來年歲不大，面板白淨，一身月白袈裟，給人種略顯瘦弱的感覺，可從他那雙眸中時隱時現的光亮看，此人修為已到了極高的水準。

“法相師兄！”

張小凡眼睛瞪得溜圓，一時間都忘了施禮，等他想起之時，法相已走至他身前，抬手將他準備施禮的手臂給按了下去。

“張師弟，我們又見面了。”法相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望向張小凡的眼神中充滿了和善，不過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在那和善中，還隱藏著一絲愧疚。

雖由於沈倧出現，張小凡沒能趕上空桑山一行，但他仍在東行的路上，跟著大竹峰一行人結識了法相，倒不是張小凡有意為之，而是法相主動向張小凡示好的結果。

這在一向缺少情感關懷的的張小凡眼中，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在張小凡的世界裡，結識的人不多，能真正對他溫柔以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林驚羽是和他擁有相同悲慘境遇的發小，原本地位平等，可拜入青雲後，林驚羽一飛沖天，如今成了龍首峰自齊昊之下最炙手可熱的新星，與張小凡在大竹峰的地位截然不同。

時間一長，張小凡發現林驚羽對他的態度，從童年一起玩鬧的夥伴，變成了他需要仰視的強者，這種落差感一時間讓張小凡很難轉變。

還是那句話，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除了林驚羽，大竹峰其他師兄弟基本也是如此，因出身與資質的原因，對他的態度，向來是憐憫中帶著一絲關懷。

這種被人垂憐的態度年少時並無不妥，可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心性的改變，這種垂憐在張小凡眼裡，已經變成一種對弱者的憐憫，而這種憐憫正是他所討厭的。

馬斯洛層次需求理論闡述的很明確，當一個人的生理需求滿足後，就會逐漸追求更高層次的滿足，安全、情感、尊重、審美、自我實現等等逐級遞加。

對張小凡來說，加入了青雲，解決了溫飽問題。

學了仙法，掌握了御物，解決了安全問題。

但當他想要得到情感滿足的時候，眾人對他的憐憫，悄然間轉化成了毒藥。

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暗戀的田靈兒，對他的情感並非男歡女愛，而是姐弟之間的關懷與悲憫時，他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在他心裡，旁人對他的憐憫，已經成了他情感路上的絆腳石，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證明自己，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不是個弱者，他想擁有與別人對等的身份。

所以當別人再對他報以同情和憐憫的時候，逆反與煩躁便產生了。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

法相出現了。

這位來自天音寺的和尚，給張小凡帶來的交往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平等、親切與不帶功利，毫無他所厭惡的那種憐憫感。

就像兩個許久未見的舊友重逢，自然而然的親切。

張小凡與法相結識於半路，又在小池鎮分離，後來青雲出了沈倧那檔子事，門人在臨丘修整，本以為短時間見不到法相了，沒想到在這又遇上了。

……

二人並肩走出藥房，背身漫步在夕陽下，昏黃的晚霞將二人的影子拉出老長。

“你們天音寺也來臨丘了？不是說直接去東海麼？”聽聞來此的不止是法相，連帶隊的普空、普德兩位神僧都來了，張小凡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

法相有些意外的看向張小凡：“咦？你不知道麼？我們來臨丘是你們道玄真人邀請的啊。”

“掌門邀請的？”

“是啊，具體原因不大清楚，可我確定是青雲邀請的，否則我們怎麼知道你們在這座小城呢，不過我猜可能與魔教最近突然消失有關吧…”

張小凡似是想到了什麼，情緒突然有些低沉：“是嗎，或許吧，像我這種只能退後腿的弟子，那種決策層面的訊息，根本傳不到我這，我只能幫師傅跑跑腿，買買藥之類的…”

見小凡情緒有些低落，法相趕忙換了個話題：

“哎~張師弟，你聽聞小池鎮關於狐妖的傳聞了麼？”

狐妖？

聽到這個詞，張小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警惕地瞄了眼四周。

現在狐妖這兩個字，在青雲門內基本算是禁詞了，無論任何人都不能隨便提起，尤其是在龍首峰弟子的面前。

當發現沒有其他青雲弟子後，張小凡才小聲應道：“狐妖？被蒼松師伯斬殺的那兩隻？”

法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