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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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

&esp;&esp;“郎君這般說毫無道理！女子坐胎古怪也是有的，只是胎兒長得慢故而顯得月份不對，這等事鄉野也是有人見過的。如此便說七娘行不軌事，實在叫她寒心，還望慎重啊。”

&esp;&esp;他將那案卷卷宗丟在徐父面前，只把眼風乜著他，道：“她出閣前就失了貞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的產業吃死了人不說，還端的行有不法事。如今想來，你們是挑弄了我的弟弟還不夠，如今想偷龍轉鳳，好霸佔我鍾家的家業，是也不是？我倒疑心，是你們徐家上下合謀，才做下這種惡事。待我回京細細奏報，看不活剮了你們全家！”

&esp;&esp;徐朗一見那捲宗前情乃是自家的舊人命案，已是慌了手腳。再仔細看來，發覺女兒受得好大口不能言的屈辱，竟和教坊婦人一般有賣身之價和細帳，竟急火攻心，險些暈厥過去。悠悠轉醒時，不覺又羞又惱，又恨又慚。

&esp;&esp;鍾昱道：“我在都察院供職，有人便向我檢舉，說穎州女囚在獄中勾結牢頭賣身一事，讓我探查。我雖惱恨七娘不貞，也只恐傷害了二郎的名聲和情意。但如果是她害了二郎的性命，那我可顧及不得了。”

&esp;&esp;此一時徐朗也顧不得許多身份輩分，直翻身滾落在地，向鍾旻納首求情道：“我這女兒從小就伶俐懂事，出嫁時還喜衝衝的，哪裡能害二郎呢。此中乃是有人挑撥暗害，羞辱離間我兩家罷了。求小郎君細查，不至冤枉了清白體面人。”

&esp;&esp;“你要說有隱情麼，也不是全然不可能。只是我家經歷如此浩劫，難道就當作無事一場麼？旁的不說，七娘婚前失貞是確有其事。你傢伙計帶著財物逃竄也是證據確鑿。”

&esp;&esp;他把茶碗往桌上一磕，只聽得茶盞茶碟碰得叮噹作響，空蕩蕩的房間裡惹得人不由得心驚膽顫。鍾旻涼涼開口，道：“如今紅口白牙上下嘴唇一碰，便說自己清白，仍舊是通家之好，豈不滑稽？便是大理寺查案，也少不得大費人力財力。我思來想去，也覺得要七娘如此才情，送了性命也是可惜，只是我畢竟身在局中，也不好白白出頭抹平。”

&esp;&esp;徐朗哪能聽不懂他言下之意，心裡暗罵這是來敲髓喝血了，哪裡是什麼開解周全。只是箭在弦上，也無可奈何。一則確然是仍有拳拳愛女之心，二則是此中種種樁樁事大，全都要扯得徐家下水，並不是割捨一個女孩兒就能輕易抽身拔步的。

&esp;&esp;商人不怕當官的開口，就怕他不開口要價。既有了條件，那一切還能調停周全，倘若沒有加碼，那才是真正的回天乏術。是以他心下稍定，抱拳拱手問道：“在下洗耳恭聽，郎君但有籌謀，不妨直說。”

&esp;&esp;鍾旻笑道：“也不是我貪婪，只是七娘子帶過來的產業與我家也分不開干係，倘有不妥對家聲甚是有礙。我思想著，二郎如今已去，我又是官身，行動並不方便。倘若七娘子得證清白，以後經營籌謀少不得勞她費心。設若在外有徐翁幫襯，在內由七娘經營，豈不美滿？”

&esp;&esp;徐朗不動聲色道：“郎君將好大家業託付給我父女，實在教人誠惶誠恐。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如此潑天富貴，郎君怎能拱手相讓呢？”

&esp;&esp;鍾旻道：“老翁誤解了，非是我拱手讓人，實則也是替你分憂。你膝下無兒，鋪子裡幫襯的侄兒也是出了五服的宗族，產業自然要交給七娘的孩子。倘若這孩子由我們家出面應下，不出二三十年，也是他來繼承家業。倒不如現今就兩處合作一處經營。我自與老翁乾股，無憂無慮頤養天年亦可，繼續幫忙經營打點也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esp;&esp;“那說句託大的話，這便是郎君有意買下我家的生意。倒不知郎君開個什麼價呢，這份乾股又有幾何？”

&esp;&esp;他重新端起茶碗，只是用蓋子不住撥弄茶葉，垂眼道：“我家產業的一成乾股，並你女兒外孫的性命，還有你徐家三族安然無事，免於流放顛沛。”

&esp;&esp;鍾旻抬眼，見徐朗呆若木雞，笑道：“老翁別嫌我趁火打劫。我再送你一個造化：七娘肚子裡的孩子，倘若是個男孩，我便收為嗣子。我夫人不能生育，倒也不至於叫孩子日後家業無著，這樣一來，即便吃些虧，也不過是左手轉右手罷了，並無什麼可擔心的。”

&esp;&esp;話說至此，徐朗哪裡還不明白，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