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誰人的道別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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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不下雨。

在女孩們的哭聲中，她漸漸又回憶不起那場道別儀式的細節。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讓她的頭腦昏昏沉沉的。

不過好在就算是乾嚎，常初瑤也是做足了準備的，一聲接一聲嚎得分外有感情，所以就連即墨慕蕊也沒發現端倪。

也不知道在一起哭了多久，三個人才各自分開，向著海邊進發。

最後，三人來到了一片比較廣闊的沙灘。即墨慕蕊向著查紓竹和常初瑤點點頭，率先開啟了她手上寫著“慈母万俟珆”的盒子，又把手裡的白色花束放在沙灘上：

“媽媽，我是……綺蕊。我想你了。”

她發出一聲宛如小動物瀕死前的可憐嗚咽，抹了抹眼睛，繼續道：

“媽媽，蔣蘭那個惡毒的女人帶著聞思雅害死了你，又把我趕出家門，想要聞家和万俟家的血脈徹底斷絕。”

“但是，媽媽，是你在保護我嗎……我沒有死，我還遇見了爺爺。爺爺對我很好很好，讓我學很多很多知識，讓我現在變得非常非常厲害了。”

“媽媽，綺蕊再也不會被欺負了。為了我，為了你，更為了万俟家的榮譽，我會去復仇的……”

“希望下一次來祭奠你的時候，是帶著復仇成功的好訊息……請在天國保佑我吧。”

“晚安，媽媽。”

她從衣兜裡取出那個透明的木塞小玻璃瓶，又捏起盒子裡的一撮骨灰，將它裝了進去；隨後又摘下一片花束上的花瓣，也塞進了玻璃瓶，隨後將木塞塞好，拿在了手裡。

常初瑤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放生親人骨灰的情節，但是當她真的捏起一撮屬於即墨慕瑤的親媽俞欣蔓的骨灰把它撒進小玻璃瓶時，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的功德捏了一把汗。

她也學著即墨慕蕊的樣子，壓低聲音和俞欣蔓交流了幾句：

“蔓姐，咱不搞那麼複雜的，有話直說了啊。”

“你親生的寶貝女兒已經被我奪舍了，我現在是代替她祭你。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祭奠方式，不過反正你寶貝女兒的好朋友們都這麼做了，我就入個鄉隨個俗，你別半夜來索我命啊。”

“呃，保佑的話……你就保佑我們這些外來人能夠順利出去吧，這樣就能換回你的寶貝女兒讓她來祭奠你了。”

雖然她其實也不太相信天國的俞欣蔓會聽了這話就保佑他們的逃出之路順順利利，不過聊勝於無。

等她做完手上的工作，查紓竹也如此“安置”了即墨慕竹的親姐姐顧染煙。

三個女孩肩並肩地站成了一排，掄圓了胳膊同時發力，把裝著親人骨灰的玻璃瓶投入大海之中。

什麼嘛，我丟得還挺遠的。常初瑤看著自己的瓶子比查紓竹和即墨慕蕊的瓶子都要晚落入水中，心裡想。

即墨慕蕊看著海面，直到再也追蹤不到玻璃瓶的身影，才深吸一口氣，眨眨眼擠出一個勉強無比的笑容：

“竹，瑤，我們回去吧。”

常初瑤乖乖地跟在二人身後做一個合格的跟屁蟲，心情竟然奇妙又詭異地好了起來。

要不是前面有兩個看起來還沒緩過神來的傢伙在，她甚至有點想引吭高歌一首《深海少女》。

……怎麼了，女人至死是少女，骨灰擬人化一下不是很適合唱什麼“沉入悲傷之海的我連睜開眼睛都宛如永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