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也不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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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鳶不知道周圍人有沒有聽清楚。只感覺所有的目光都如鋒利的刺刀一般，無情地在她身上凌遲。

身體又冷又痛，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耳畔似乎出現了無數指指點點的聲音。

彷彿回到了那晚她來到翠雲閣的一層大廳，那些嘈雜和喧譁聲如此清晰。快要分不清現實和過去。

謝懷琛突然發現沈鳶很不對勁。

她眼中突然變得黯淡無光，盛滿灰色的絕望，彷彿心如死灰。

一張小臉滿是淚痕，楚楚可憐得令人心疼。

那股濃重的悲傷氣息從她身上蔓延開。

謝懷琛意識到這是把人給嚇過頭了，眼底劃過一絲慌亂無措。

只見沈鳶身體好似搖了搖，驟然要暈倒。

他驚得趕緊出手攔腰扶住她，輕輕抓住她的肩，藉機嘴唇稍稍湊近她耳邊，又立刻遠離。

悄悄地溫聲安慰：“別怕，不會有事。”

這聲像從前一般溫柔的“別怕”，將沈鳶的神智稍微拉回些許。

眼睛總算又能聚焦了，這回她看到謝懷琛神色柔和了許多。甚至還帶著寵溺的笑，眉目間的溫柔繾綣宛若從前。

沈鳶感覺自己已經出現幻覺，她閉上眼睛咬了咬舌頭，然後睜開眼。

淚眼朦朧中，謝懷琛依舊笑得很溫柔，彷彿剛才的一切沒發生過。

他撤回扶住她腰間的手，退回到一個君子該守的距離，神色帶著幾分歉意，一本正經地說：“抱歉，孤認錯人了。”

沈鳶傻了。

在場眾人：“？？？”

謝懷琛輕咳兩聲後，笑得風流倜儻，可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孤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會把沈大小姐嚇成這樣。”

大家聽得雲裡霧裡。

一向對選妃之事毫無興趣的太子殿下居然會在皇后有意操辦的選妃宴上這般對一個女子。怎麼看都不對勁啊。

話雖這麼說，可沈鳶看得出對方眼中那抹看穿一切的瞭然之色，彷彿在說這次就先放過你。

她覺得自己彷彿下了一次地獄，即將被扔去受刀山火海之刑時，又被神明拉回人間。

或許只因神明心裡那絲垂憐。

身體又有了溫度，可內心仍舊恐懼。

眼淚依舊流著，不敢哭出聲，只能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謝懷琛看得心疼，不禁抬手想給她擦眼淚。

可才剛伸出手，沈鳶嚇得後退一步。

還想繼續退，又不敢動。腳步生生止住，身子還晃了晃。

淚眼汪汪地看著謝懷琛，眼中盡是怯意。

謝懷琛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明明是孤被這渣女始亂終棄，怎麼現在好像孤做錯了一般。

他抿了抿唇，無奈地從衣袖中掏出一根玉簪。

沈鳶一看便知是自己當掉的那根。

怕她又躲開，謝懷琛替她戴上玉簪時，溫聲低哄：“阿鳶，別怕。”

順帶給她理了理剛才被弄得有些凌亂的頭髮。

沈鳶仰起頭，目光怯怯地觀察謝懷琛，他身上的怒意和壓迫感全都消散，好像沒那麼生氣了。

她頓時有點回過味來，這男人應該還是心疼自己的。

千萬不能再惹怒他了，惹不起啊。

得先哄著。

於是沈鳶雖然害怕，卻乖巧地用手指輕輕扯了扯謝懷琛的衣袖。像只撒嬌的小貓一般，嘴唇微動，無聲地喚道：“硯之。”

那雙還盈著淚花的眸子秋波瀲灩，硬是擠出幾分依戀之情，還夾雜著說不出的委屈和苦衷。

看得謝懷琛心中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奈。

行吧，她一個弱女子會這樣做，也不是不能理解……別再不認人就行了。

沈鳶看到謝懷琛回應她的眼神裡都帶著一股子溫柔時，才稍稍放下心。

只是腦子依舊被硯之是太子這個事實給炸懵了。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謝懷琛看著她那副蠢萌地思考心裡小九九的模樣，深深嘆了口氣。

走到一旁躬身拾起那副牡丹步搖，拿在手裡皺眉看了看。

質量上乘，往地上重重一甩，竟一點沒壞。

沈鳶想要回步搖，看謝懷琛對著步搖若有所思，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還沒等她多想，被太子刻意調開的沈知州總算回來了。

一眼就瞧見自家女兒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