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468．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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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對季三簡的猜測是對的，這廝當真是回帝江小洲陪老婆了，她著書完畢，第一件事就是睡大覺。

某一日，冥君攔住在輪迴道前徘徊的魂魄，問：“有事嗎？有事幹嘛不讓真身過來，你知道半神的魂魄對我這裡有多大影響嗎？”

此時，季三簡才大夢方醒。

她對這個世界有大功德，她的本源秘境正在界外肆意生長，功德和修為都在催促著她一件事：該成神了。

這個世界即將承載不住季三簡的靈魂，空間在排斥她，而輪迴道在吸引她——她曾經以輪迴道成神。

種種跡象表明，留給季三簡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弘熹道，“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關於不知天記得自己曾經是廣剎這件事，”季三簡看向不知天，她其實沒想找弘熹，但弘熹是掛件，“除卻廣剎那一世，你還記得自己其他世的記憶嗎？”

不知天道：“我其實並未完全想起自己前世的一切，我只記得那些重要的事，比如我管教白墨那小子不讓他亂傷人，比如我金丹境後不願意留在潮汐平原而是去了幽冥戰場，比如我在那遇到你弘熹師姐，比如我倆一起月下練劍…”

季三簡及時打斷這個話題：“好，我知道了。”

弘熹：“不，你不知道。”

季三簡強行按住弘熹：“也就是說，你所能回憶起來的，是人生中重要的節點。”

不知天道：“差不多，至於那些未記起來的，大概是我自己也不想記得。”

弘熹看季三簡若有所思，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輪迴道，”季三簡道，“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會不會生靈輪迴失憶並不是記憶被封印，而是因為生靈魂魄脆弱，承受不住輪迴道的法力。一旦魂魄修煉到足夠強大，那麼那些記憶都可以被找回。或是說，魂魄可以抵抗輪迴道。”

然而抵抗輪迴有個大前提是此人的靈魂足夠強悍，放眼世間，能夠和輪迴道抗衡的，且能進行這種實驗的，只有季三簡。

問題是，她要進行這種實驗幹嗎？

白墨疑惑，且問出來：“剛剛不知天找我求證一些過去的事，她說是你想知道。小簡，你想做什麼？”

季三簡仰望她們頭頂的天空：“天道之上，有至高規則，那是宇宙的定律，維繫著無數我們這樣的世界。規則規定，成神者必須飛往歸墟，且無法再回人間。我是想打造一條天路，能讓我成神後再有機會回來。”

“這和記憶有什麼關係？”

“白墨，你說這樣一條能承載住神明的天路，該以什麼為基石？”

萬千大道！

唯有道，能與至高規則相制衡。

唯有道，可以容納無窮，人神皆可往。

唯有道，可以恆定不變，萬古永存。

可問題是，要建這樣的一條天路，需要多少道？

白墨問她：“清塵輪迴，是去取道嗎？”

不是修真之人才能得到道，這世間能修也好，不能修也好，只要明見自己本心，順應本性而至死不渝者，皆可稱為得道。

清塵亦可成神，她捨棄一切往復輪迴，確實能為季三簡臂助，但清塵只是一個人。

怕不是輪迴千百世，也造不成一座天路。

“都有吧，清塵輪迴本就有救世之職，取道只是順便。”

白墨點頭：“清塵一個人不夠對嗎，你需要更多的道。”

“你到底為什麼要建天路，”白墨問她，“我不信你是因為不捨人間繁華。”

季三簡直視白墨的問詢：“是因為選擇權，我不在乎選擇的是什麼，可我要能夠有權利去選擇。”

去不去歸墟，不該是規則限定。

回不回人間，也不在季三簡。

她是要打造一條世人能夠自由選擇自己未來的路。

“我沒有多少年了，”白墨道，“當年種魔紋，毀了我的天賦和靈根，後來我重建杏春宗，傾注了大量心血，我大限將至。”

白墨也看向頭頂的蒼穹，他重新審視著：“輪迴之後，我若是有機緣記起前塵，我會把我的道交給你。如果記不得，小簡，天路漫漫，你只能靠自己了。”

“白墨…”季三簡欲言又止。

“我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天下蒼生的自由，”白墨揮袖，聊發少年狂，“我白墨天生反骨，看不得這鳥規矩壓在頭頂，總得搏一搏才痛快！”

杏春宗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