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塌方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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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下旬，市政府正在準備兩會，面對政府工作報告，張政禹卻沒有心思細看，一股腦扔給了秘書長周友懷把關。

短短一個多月，市直單位一百多名幹部主動到紀委說明情況，三十多名科級以上領導幹部被立案審查，成為全省最典型的反腐案例。

在張政禹“不設上限，不設下限”的要求下，部分離退休幹部也被立案審查，在南省引起了劇烈的轟動，這是全省有史以來第一次對離退休幹部採取紀律措施。

一時間省裡就這一問題議論紛紛，有些人認為，張政禹這麼做是對的，紀律工作沒有“人死賬消”的說法。但另一些人認為，張政禹完全置政治規矩於不顧。

“我不知道有什麼政治規矩，我知道有一本公務員法，有一本紀律處分條例，這是我遵守的規矩，其他的規矩我一概不知。”

與爭論相伴隨的，是整個齊州市社會風氣的大幅扭轉，和張政禹在群眾中的口碑不斷上升。

從前的齊州，出門辦事凡事都要講關係、託人情，哪怕是到社群給證明蓋個章，都得先託人打招呼，不然就得被卡十天半個月。

沒有關係的，就只能隨身揣幾百塊錢，塞了就管用，不塞還就不給你辦。全市這種風氣大行其道。

但是張政禹來了之後，群眾發現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起碼到視窗辦事的時候辦事員會給笑臉了，哪怕辦不了也是客客氣氣的解釋。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把材料從視窗扔出來。

但對於張政禹而言，現在這樣還遠遠不夠。

張政禹的第一目標是：要錢。

這些年市裡這麼多專案成了空殼專案，這麼多爛賬壞賬，必須讓這幫蛀蟲把錢吐出來，只有錢回流到政府手裡，張政禹才能夠盤活經濟，才能重整財政。

除了已經能弄回來的錢，大多數空殼專案都是由於上一任政府的違規操作導致的，沒有經過專案驗收，招標工作完成之後，政府就把全額的工程款打款，導致錢花了，工程卻沒動，或者建好了，後續運營卻跟不上。

由於部分專案已經時間太長，有些當時承接工程的公司或登出或破產，這些錢就收不回來了。

而當年負責這些專案的，已經被從原市長位置調到省文聯擔任副主席的劉強，連冷板凳還沒坐熱乎，又被省紀委請回去配合調查。

齊州出了這麼大的事，驚動了省委書記何長安，原本何長安派張政禹到齊州，只是為了穩定局面，誰知道張政禹上任半年不到，就給他來了個意外驚喜，牽出一樁腐敗窩案來。

何長安立刻要求季芬芳和張政禹，到省委當面給他彙報情況。

本來張政禹以為，這次動靜這麼大，大機率要挨批了，可是何長安並沒有這麼做。

“你們這回空出來這麼多幹部，工作還能正常進行嗎？”何長安看著接受審查的幹部名單，市直部門一把手幾乎被幹掉了四分之一。

季芬芳和張政禹交換了一下眼神。

張政禹道：“書記，目前工作還能正常開展，馬上年底了，壓力相對小一些，但是過完春節之後，肯定要補充一批領導幹部到位，否則明年的工作一定會受影響。”

何長安看向季芬芳。

“何書記，我贊同張市長的意見，但是市裡儲備的幹部沒有那麼多，懇請省委酌情安排吧。”

季芬芳也知道，這批落馬的幹部裡面，指不定有多少人背後有省裡的有力人士，現在把人事權完全交給省裡，能夠儘快減輕這場風波帶來的後遺症效應。

而此時，張政禹卻提出了一個讓季芬芳幾乎昏厥的要求。

“書記，您看沒收的資金，能不能留在市財政。還有咱們明年各口專項資金的財政預算，省裡能否考慮不做削減？”

一般哪個地區出現了大型的負面事件，第二年各口對當地的財政預算一定會大幅削減，這是一種預防機制，雖然在很多人眼裡，這種機制是帶有懲罰性的。

“您看我們今年費了很大的力氣，把中泉科的信訪群體穩住了，但是過年前後如果不再解決一批費用，肯定會帶來新的不穩定因素。我保證不就這件事情再向省裡支取額外費用。”

令季芬芳沒有想到的是，何長安竟然爽快的答應了。

“行吧，其他幾個市，現在還有零星赴省進京的，你們那情況相對穩定，能看出你也是費了不少心。我同意把沒收款項交給齊州，但是你要把我一個原則，中泉科公司的事不管是糾紛也好，欺詐也罷，政府要注意介入尺度。”何長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