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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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康裕拿起被包元愷拍在桌子上的信件，仔細一看，眉毛挑了挑，看向包元愷，說道：“昨夜散在六泉山一帶的斥候回報，說在六泉山一帶發現過北遼大軍的蹤跡。”

“北遼這個元博，用兵神速，來去如風，不然也不會突破涼州邊軍的封鎖，直插宣州。”包元愷此前參與對北遼入侵大軍的圍追堵截，但是每一次，都能讓北遼大軍突破包圍圈，其中有一個問題便是北遼的軍馬普遍比大景軍馬要耐寒一些，而且速度極快，包元愷面帶諷刺地說道，“這個年輕的顧將軍，以為北遼跟他之前面對的南鄭一般，殊不知北遼兵馬強健，不知比南鄭強盛多少倍，我看他這一回是要吃癟了。”

武康裕問道：“主公，咱們要聽這位顧將軍的調令嗎？”

包元愷橫著眼睛看了一眼武康裕，慢慢說道：“不聽也得聽，他手握皇帝和泰王親自簽發的兵符和聖旨，有權節制宗、宣、涼三州兵權，嚴格說來，咱們宗州府兵，現在已在他麾下。”

包元愷看了看天色，手寫一封軍令，交給武康裕，“你帶我手令，前往府兵大營，點五萬兵馬，陳田領兵，前往顧深指定地點集結，你隨軍出行做監軍，必要時刻，你可替我做出決定。”

武康裕要出發時，包元愷又不放心地提醒道：“你做事穩重，這位顧將軍要是犯渾，拿我的將士們去送命，你可不必全聽他的，到時候上頭髮落下來，我能承擔！”

武康裕點頭領命，也不耽擱，披上大氅，騎上一匹好馬，頂著風雪朝宗州城東的府兵大營行去，他雖然出身商人世家，但是走南闖北，家境富裕，身體非常強健，也有一身不淺的武藝，只是沒有功名在身，更是沒有參軍入伍，現在仍然是一個白身，不過宗州府兵統領陳田面對他卻不敢怠慢，因為他知道這位性子沉悶的武先生，是太守包元愷心腹中的心腹，宗州府中曾有人笑言，有時候求太守辦事，找武先生比找太守小妾吹枕邊風還好使。

陳田命親兵敲響令鑼，集結五萬兵馬，當下就領兵出城門，朝顧深指定的地點集結。

顧深給宗州府兵安排的集結地點在六泉山西北方大約十里的一處集鎮附近，那裡之前是一個養馬場，後來北遼頻繁犯邊，馬匹作為最重要的軍備，時常被洗劫，所以馬場搬到了宗州府城之外，這裡已經廢棄，不過馬棚之類的建築還仍然存在，沒有完全倒塌，可以臨時駐兵，在北地苦寒的天氣中，稍微避風。

趕到馬場時，時間已經是深夜，遠遠地武康裕就看到馬場處有隱約的燈火，這時，派出去探路的斥候也趕了回來，還帶著一個身高臂長的精壯漢子。

“是宗州府的陳將軍吧？在下顧將軍親兵，名叫白猴，這是顧將軍的軍令。”白猴上前，從懷裡掏出顧深之間交給他的軍令遞給陳田，隨後向他們告辭，他還要趕回去覆命。

陳田策馬走到武康裕身旁，跟他一起拆開火漆，藉著親兵高舉的燈籠，兩人在馬上閱讀顧深的軍令。

一看之下，陳田忍不住叫出聲來，“這……”

武康裕連忙抬手下壓，提醒陳田不可洩露軍機，他從陳田手中拿過軍令，挑了挑眉毛，顧深的軍令上寫著，讓他們從此地一路向北，穿越涼州境，直驅北遼境內邊城湧谷，在邊境一個叫做易馬集的地點，朱洪會率鎮北大軍與他們匯合，到時候由朱洪作為北伐主將。

“武先生，怎麼說？”

“遵從軍令，明日一早，往易馬集出發。”武康裕簡短地回答，然後壓低了聲音，“這位顧將軍，可能要行聲東擊西之計，你看軍令中，命我們低調行軍，一路上不得入城補給。”

武康裕把目光投向東面，入目所及之處，是黑黢黢的六泉山脈，也許在山脈的那一邊，鎮北大軍已經往北進發。

陳田有些擔心道：“涼州境內，到處都是北遼的探子細作，我們的行蹤怕是瞞不過北遼。”

武康裕點點頭：“那是鎮北軍應該考慮的問題。”

宗州府兵在往易馬集繼續行軍時，顧深正在送別朱洪，兩人站在平渭城外的一處高崗上，面對著陰沉沉的平渭城，天色還沒有亮，不過平渭城中已經開始升起炊煙，兩人的背後，鎮北軍十五萬大軍隱藏在高崗之後，已經有十萬大軍整裝待發。

“你這一招聲東擊西很危險，如果元博不上當，那你手頭這五萬大軍，擋不住元博的圍剿。”

“我知道，”顧深點點頭，“所以要打一個時間差，就算北遼大軍的行軍速度比我們快，但是距離的差距他總要時間追回來，所以需要朱將軍在合適的時候，做出恰當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