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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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道蛛網一般的金色裂縫，以腳印為圓心，將整個深藍色的天幕分割成為無數的碎片。

顧深感覺地面一震，有一種錯覺，就好像腳下的土地，之前一直漂浮在空中，現在終於落地。

天空中，一尊散發著強烈氣勢的金甲神將憑空站立，他緩緩地將腳收了回去，抬起了手掌。

一隻金光凝結的巨大手掌從空中翻落，朝巨蛇和巨蛇頭上的常沱抓去。

之前行動如電的常沱，在金色巨掌下，渺小地如同砂礫，他前後上下左右的空間都被鎖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掌落下，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連同綠色巨蛇都緊緊抓在掌心。

手掌緊握，綠色的汁液飛濺向四面八方。

“薛道友且慢！”聞晦出聲阻止住空中的薛踏雲，他飄到薛踏雲身旁，目光復雜地看著薛踏雲淡漠的表情，“這隻異種於我有大用，薛道友如果能將這隻異種交給我，聞某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必有重謝！”

薛踏雲慢慢點了點頭，金色的手掌向上空飛去，常沱的身體從空中墜落下來，只有一點綠芒，仍然停留在薛踏雲的掌心。

顧深起身飛掠，在常沱落地之前，將他千瘡百孔的身體接住。

他伸手在常沱鼻下一探，已經完全沒有呼吸了。

地面猛然間一震，一股墜落感襲來，之前因為常沱與聞晦亂戰被攪亂的天地元氣，又重新活泛靈動起來，頭頂的天空上，繁星和明月重新展現。

這片界域回到了外面的天地，周圍想起了一陣陣喧鬧聲，密集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看來是常府的人也感受到了之前這個園子的混亂，都在紛紛趕過來。

一道金光亮起，薛踏雲抬手一招，將顧深和常沱攝在手中，一個閃身，就在空中失去了蹤跡，聞晦和洪晝也緊隨其後，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空中。

……

耳旁的呼嘯風聲很快就停了下來，顧深腳下一頓，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塊坡地上，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院落，正對著前方平原上的呂都城，大雪覆地，白茫茫一片，將城中燈火映照得更加絢麗。

“將他放下來吧。”薛踏雲的聲音從顧深身後傳來，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鐵鏟，正在掘地，他的速度極快，很快，一個兩米見方的深坑就挖了出來。

“別愣著，”薛踏雲說，“他被異種寄生過，很有可能屍變，葬在我這裡，看他四十九天，保證讓他投個好胎。”

顧深把常沱放進坑底，薛踏雲很快就將土填了回去，從腰上摘下來一個小銅鈴和一支毛筆，一邊搖著鈴，口中唸唸有詞，一邊用毛筆在空中虛畫。

一道道繁複玄奧的符文從空中落下，飄進腳下的泥土中，地面浮起一個完整的複雜陣紋，過了很久才慢慢暗下去。

薛踏雲扛著鐵鏟，朝不遠處的院落歪了歪頭，“去我那邊坐坐。”

這是一間非常簡陋的院落，看上去與尋常的農夫房屋並無兩樣，甚至還有點邋遢和雜亂，院子裡甚至還放著鋤頭扁擔之類的農活器具，唯一不太尋常的事物，是一頭雄健的黑牛，牛角幾乎有半人高，毛髮順亮，正臥坐在一顆銀杏樹下打盹。

薛踏雲把銅鈴戴到黑牛的脖子上，拍了拍它的腦袋，拿出一把剪刀和一張黃紙，動作飛快地剪了一個紙人，他對著紙人吹了一口氣，紙人一陣搖晃，落到地上，長成了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眼神清明，動作與人別無二致，麻利地洗鍋燒水，竟是在屋簷下灶臺上做起飯來。

走進屋中，薛踏雲又飛快地剪了一個圓盤，往牆上一扔，圓盤化成一個月亮，放射出溫和的光芒，將屋中照亮。

顧深恍然，這不就是嶗山道士嗎？

薛踏雲示意顧深坐下，直接問道：“你想進入山中嗎？”

“我不想。”

薛踏雲一點也不意外，“當年我問過你父親同樣的問題，他的答案跟你一樣，不過他與山中沒什麼牽扯，而你不一樣。”

薛踏雲盯著顧深的眼睛，“你是個牧魂人。”

“牧魂人到底是什麼？”

“我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不過在山中，牧魂人是最好的修道苗子，只要你點頭，馬上就能成為的親傳弟子，而且，我可以擔保，你絕對可以承道。”

顧深還是搖了搖頭。

薛踏雲笑了，他站起身來，一本薄薄的冊子從他的袖中滑落出來，他假裝沒有看見，不經意地對顧深說道：“當年我欠你父親一個人情。”

說罷，薛踏雲抬手揮袖，一道黃雲從他袖中飛出，將顧深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