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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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雪花紛紛落下，很快就遮住了王忠嗣車隊留下的痕跡，什麼都不留。

&esp;&esp;李長安披著一身薄雪回到了壽安公主府，沈初已經在此等著她了。

&esp;&esp;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

&esp;&esp;老師這是知道我身上冷，特意給我熬了薑湯嗎?李長安脫下斗篷，抖了抖上面附著的雪花。

&esp;&esp;雪花一接觸到廳中的熱氣便化作了雪水，滴啦落在地板上。

&esp;&esp;沈初手中捧著茶盞，身上穿著一身淺藍色厚袍，一頭如墨般的頭髮披在身後，他剛下朝就來了公主府，頭髮被雪水沾溼了，乾脆就散下來放著。

&esp;&esp;聽到李長安的話，他垂目二指夾起扣蓋抹了抹茶沫。

&esp;&esp;這不是給你喝的東西。

&esp;&esp;李長安已經走到了桌邊，她也看到了藥湯下麵壓著的那一張藥方。

&esp;&esp;按照我們先前商量好的，我今年就會調任到洛陽，有些事情還需趁著我在長安的時候處理好才行。

&esp;&esp;李長安耳邊響起了沈初的聲音。

&esp;&esp;

&esp;&esp;李長安盯著藥方看了許久。

&esp;&esp;她嘴角抽動了一下。

&esp;&esp;傳聞清朝太醫發現人攝入大量鉛會昏昏欲睡，於是就將鉛製成了鉛白霜作為安神湯的重要藥材。

&esp;&esp;在清朝太醫的奇思妙想下，大清的皇子公主不僅不哭鬧了，而且平均壽命也高達二十八歲，成年前死亡率近半，大清太醫堪稱反清復明第一職業。

&esp;&esp;可她面前這幅藥不僅加了鉛啊。

&esp;&esp;硃砂、雄黃、全蠍、鉛白霜、甘草提取物

&esp;&esp;沈初聲音柔和：我聽聞右相為朝政操勞，殫精竭慮，整日發怒，作為下官，自當體恤上官。

&esp;&esp;李長安把眼神從藥方上移開了。

&esp;&esp;甘草提取物有什麼用處?

&esp;&esp;沈初啊了一聲，笑道：對低血壓有好處。

&esp;&esp;李長安眼皮跳了跳。

&esp;&esp;她不禁回想起李林甫那個看這個不順眼，嫉妒那個，陷害無辜的小肚雞腸模樣，還有他索鬥雞的外號。

&esp;&esp;怎麼看，李林甫也是高血壓人群，跟低血壓扯不上關係吧。

&esp;&esp;他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李長安忽然開口道。

&esp;&esp;她和李林甫一直維護著表面和平，先前從未直接對李林甫下手過。

&esp;&esp;唯一一次牽扯李林甫還是因為她想要洛陽，才會藉助日蝕謠言逼迫李林甫斷尾求生，她針對的人也不是李林甫而是蕭炅。

&esp;&esp;有李林甫壓著，楊國忠才沒法上位，李林甫起碼還是個能控制局面的右相，楊國忠那才真不是個東西。

&esp;&esp;而且朝堂現狀也跟李林甫沒有多大的關係，究其原因還是出在李隆基身上。李林甫死了，李隆基會用楊國忠，就算再把楊國忠殺了，李隆基照樣會再用一個陷害忠良的奸佞為相。

&esp;&esp;開元前中期，大唐朝堂上都是忠臣，邊關都是良將，天寶以後，大唐朝堂上都是奸佞，邊關除了安祿山就是史思明，難道真的是因為這一屆朝臣品行不如上一屆朝臣嗎?

&esp;&esp;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對李林甫下手風險太大，以及李林甫歷史上死的已經足夠早了，和李長安沒有直接利益衝突。

&esp;&esp;李林甫是會陷害忠良，可楊國忠當宰相的時候也沒少陷害忠良啊。

&esp;&esp;對李林甫下手，是一件高風險低收益的事情。

&esp;&esp;當然，要是李林甫能無緣無故死掉，李長安肯定也會放兩掛鞭炮慶祝，可讓她自己動手，李長安就要再斟酌一下了。

&esp;&esp;沈初嘆息道：李林甫能壓制住安祿山，可也能幫扶安祿山。

&esp;&esp;他一雙如大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