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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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個老而不死的李林甫，一肚子的壞水，偏偏帝王又對李林甫深信不疑，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因為李林甫病重無暇抓著朝政他輕鬆了些，倘若李林甫再借著這個機會對陛下說他的壞話，豈不是他又要吃虧?

&esp;&esp;楊國忠眼珠一轉，心裡有了主意。

&esp;&esp;數月前陛下去右相府探病，正是他陪同，當時陛下從右相府出來後面上的表情可不僅只有對愛臣的憐憫。

&esp;&esp;還有恐懼。

&esp;&esp;聖人在恐懼什麼?

&esp;&esp;楊國忠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一點猜測，待到高力士領命出去之後，連忙從座椅上站起，面色著急向李隆基拱手：陛下不可見右相啊。

&esp;&esp;李隆基面色不悅，斥責：朕知曉你和林甫有些齟齬，可林甫如今命在旦夕，你難道還只想著爭權奪利嗎?

&esp;&esp;臣子之間的矛盾李隆基都知道，他不管，只是因為他樂於看到臣子之間有矛盾，他要利用臣子之間的矛盾來平衡朝堂。

&esp;&esp;可楊國忠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在李隆基看來實在有些下作，畢竟那個將死之人也是他重用了許多年的老臣。

&esp;&esp;陛下誤會臣了。楊國忠目露惶恐，急急解釋，臣聽聞民間傳說，將死之人身有死氣，乃是不詳。

&esp;&esp;陛下萬金之軀，豈能沾染死氣?楊國忠一副為李隆基考慮的忠心耿耿模樣，口中的話卻十分惡毒。

&esp;&esp;伺候了帝王這麼多年，楊國忠對自己面前這位帝王的忌諱也有了十足的瞭解。

&esp;&esp;只要和自己扯上關係，不愁陛下不瞎想。世上大部分事情，恰恰最經不起瞎想，沒錯也能腦補出三分錯處。

&esp;&esp;李隆基沉默了，他沒有立刻否認楊國忠的話。

&esp;&esp;數月前為了表示恩寵，李隆基親自上門看望過李林甫他只去了一次。

&esp;&esp;李林甫躺在床上，身形乾枯，白髮蒼蒼，病入膏肓，瘦的皮包骨頭，躺在床上像一具乾枯的骷髏，全然沒有活人模樣。

&esp;&esp;一點也看不出往日儒雅威儀模樣了。

&esp;&esp;分明年前他還中氣十足能在朝堂上運籌帷幄。

&esp;&esp;李隆基甚至沒敢和李林甫多說兩句話，他原本想著安撫幾句自己的老臣，可看著躺在病榻上不像個活人的李林甫，李隆基卻怕了。

&esp;&esp;他不是怕死人，而是一閉上眼，李隆基便恍惚間覺得那躺在病榻上的人長了一張他的臉。

&esp;&esp;四十歲以前，李隆基看到自己的老臣一個個離去只覺得為他們悲傷，因為那時候帝王還年輕，死亡彷彿遙不可及。四十歲以後，李隆基便覺得死亡離他越來越近，老臣再老死，李隆基便害怕自己也會有那麼一日。

&esp;&esp;過了許久，李隆基才緩緩開口：朕方才已經答應了，天子豈能言而無信?

&esp;&esp;楊國忠心裡一喜，他知道聖人已經被他勸住了，如今只需要他遞上一個梯子能讓聖人順利下臺，那此事就成了。

&esp;&esp;陛下威儀籠罩四海，天下之土皆是陛下之土，右相又何必面對面見陛下呢。

&esp;&esp;楊國忠壓低聲音：陛下可登上勤政樓見右相，也算全了君臣情誼。

&esp;&esp;聖人在勤政樓上，右相應當在哪?楊國忠沒有直說，但是李隆基知道他的意思。

&esp;&esp;讓李林甫待在樓下，他站在樓上，隔著幾十米遠見一面。從勤政樓三樓往下看，連樓下人的人臉都看不清，自然也就不會被沾染上死氣了。

&esp;&esp;便這樣吧。李隆基道。

&esp;&esp;聽到聖人要在勤政樓接見他的旨意後，李林甫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esp;&esp;儘管還是臥在病榻上站不起來，可卻不再如先前一般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在昏睡。

&esp;&esp;算起來也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過聖人了，李林甫心中思忖。

&esp;&esp;自己是活不了幾日了，可到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