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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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要是霸業未成而中道崩殂，天下未定而被刺客殺了那就太可惜了。

&esp;&esp;三來她對樊梨花也有濾鏡，在這些不涉及要緊事的小事上，李長安還是願意滿足自己心裡那點歷史文化崇拜心理的。

&esp;&esp;樊老太君咳嗽兩聲，蒼老的臉上帶上了笑意：老身多謝公主。

&esp;&esp;李長安頗為可惜感慨：若是樊老太君晚生五十年該多好。那樣就能給她打工了。

&esp;&esp;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

&esp;&esp;可惜啊。

&esp;&esp;樊梨花看著李長安，似乎有些無奈。

&esp;&esp;不用五十年，晚生二十年也行啊。李長安看著樊梨花蠢蠢欲動，她有心再給自己找個老師。

&esp;&esp;李長安數了數，覺得她還缺一個教他兵法的老師，能幫助她奪天下的老師，李長安永遠都不嫌多。

&esp;&esp;樊老太君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esp;&esp;李長安愁眉苦臉嘆了口氣，主動從一側的桌上拿著碗倒了一杯尚溫的水遞到樊老太君嘴邊，樊老太君喝了水這才又平靜下來。

&esp;&esp;唉，現在樊梨花都九十歲了，躺在床上站都站不起來，也沒辦法給自己當老師。

&esp;&esp;真是可惜啊。

&esp;&esp;或許是李長安的視線太過直白，樊老太君想要忽略都不能。

&esp;&esp;她無奈道：老身年幼時，曾在山中隨我的老師黎山老母學藝，在我下山時，老師告訴我，我壽數當有九十一。

&esp;&esp;今歲老身九十整歲。樊老太君的語氣十分平淡，彷彿快要死了的人不是她一樣。

&esp;&esp;涉及生死，誰也沒辦法勸慰。

&esp;&esp;李長安也只能僵硬轉移話題：黎山老母竟然能斷論人壽?

&esp;&esp;樊老太君只是笑而不語。

&esp;&esp;說了這些話，樊老太君似乎有些乏力，她靠在身後軟枕上，眼皮越來越重，竟然就這麼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esp;&esp;李長安也不打擾她，這個年紀的老人了，看著身體也不好，一個走神便睡著了也不奇怪。

&esp;&esp;李長安只是看著她，看著樊梨花蒼老的容顏思緒萬千。

&esp;&esp;將軍遲暮，美人白髮。

&esp;&esp;樊梨花的夢中會是什麼呢?是薛家由衰轉盛，又由盛轉衰的噩夢?還是她年輕時騎馬衝陣、揮斥方遒的英姿?

&esp;&esp;娘，我把寧兒帶來了。

&esp;&esp;薛如意的一聲呼喊將樊老太君從夢中驚醒。

&esp;&esp;樊老太君這才努力撐開眼皮，告罪了一聲：老身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有時候說著說著話就睡著了，請李娘子見諒。

&esp;&esp;當著薛如意的面，樊老太君對李長安的稱呼十分自然的從公主轉成了李娘子。

&esp;&esp;薛如意身邊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女郎，看著有十七八歲的模樣，容貌清秀，臉上長著幾顆雀斑，腰背挺拔，看到李長安坐在樊老太君旁邊也沒有露出好奇的表情，只輕輕喚了一句祖母，就站在薛如意身側一動不動。

&esp;&esp;樊老太君將她招過去，從被褥中抽出一條胳膊攬住她，眼中滿是慈愛，又扭頭看向李長安：這便是老身的孫女，樊寧，她自幼沒了母親，是老身親手把她養大。

&esp;&esp;寧娘，往後你便跟著李娘子。

&esp;&esp;祖母樊寧這才露出驚愕。

&esp;&esp;樊老太君卻不管她，扭頭看著李長安，將薛如意拿過來的薛家箭譜親自交到李長安手中：十八般兵器若是想要精通一道，歸根到底苦練才是根本，此箭譜也只是記載了些許技巧，可為輔助，卻不能因為有箭譜在手便懈怠了練習。

&esp;&esp;這話說的十分嚴肅。

&esp;&esp;李長安點頭，將箭譜收入袖中，而後開口：樊寧算作是老太君舉薦給我的侍衛，這個箭譜算是我出錢求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