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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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曹野那姬更加瘦了，她的皮貼在骨頭上，看著彷彿只剩下了一口氣，其實她並沒有看起來這樣病弱，到底是曾經和狼群搏鬥過的女人，哪怕疾病在燃燒她的生命，她的生命也比普通女子要粗壯得多。

&esp;&esp;可曹野那姬並沒有要起身梳妝迎接武惠妃的意思，她只是用那雙盛滿了溫柔的眼睛看著李長安：替我告罪一聲，我病的厲害，實在是下不了床接待武娘子了。

&esp;&esp;武惠妃來了，她今日穿了一身硃紅繡銀絲的長裙，肩搭緋羅帔帛，頭上插著帶著金鳳的金步搖，垂下的金帶一步一搖曳，足穿五色繡鞋，身後還跟著四個宮人。

&esp;&esp;她踏入這個方寸小院的時候不著痕跡顰了一下眉心，隨後又迅速舒展開。

&esp;&esp;她喜歡宮中不受帝王寵愛的女人。

&esp;&esp;饒是武惠妃早已經從女醫口中知道了曹野那姬身體虛弱，可真正看見曹野那姬的時候她還是吃了一驚。

&esp;&esp;武惠妃見過死人，宮中被處死的宮人雖然不多，可每年也總會有那麼幾個，其中有死相恐怖的渾身都是血，尤其是她年幼的時候，跟著姑母武則天住在宮中，死的人更多，男人女人，老人年輕人，她的姑母總是要用鐵血手腕才能鎮壓住那些不服她的人。

&esp;&esp;可快要病死的人武惠妃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瘦，這樣的虛弱。

&esp;&esp;妾病重，實在無法起身迎接惠妃。曹野那姬撐著胳膊勉強坐了起來，告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