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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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看見大地從四極崩裂，大洋、陸地和蒼穹越分越遠，伴隨著刺耳的撕裂聲，所有天空中的生靈自蒼天隕落。

&esp;&esp;他是巖王帝君的護法金鵬。

&esp;&esp;他是一隻鳥。

&esp;&esp;眾所周知，鳥是會飛的……

&esp;&esp;即便如此，他依舊伴隨著眾生從高空墜落。

&esp;&esp;巨鳥青金色的羽翼被黑色汙水束縛，使它無法振翅而飛。鋒利的鳥喙被厚重的迷霧所封閉，哪怕是最微弱的鳴叫也無法發出。它的眼中映照著曾經輝煌的神國，如今也被黑霧所吞沒，變成了徹底的虛無。

&esp;&esp;直到一雙巖手托住了巨鳥的身軀，巨鳥仰頭望去，奮力拍打翅膀，帶起陣陣暗青色的狂風，他終於見到了他的神靈，他的神靈手持巖槍，一襲白袍，垂眸沉默不語。

&esp;&esp;他看見神靈揮手撕開混亂的空間，使得金色的神光重新照耀世界，海與天重新恢復了本該屬於它們的顏色。

&esp;&esp;原本死寂的冰凍海面重新泛起漣漪，天空逐漸變得明亮而清朗，化為一片流淌的水銀，大地間的動植物自長眠中甦醒，懵懂的、眷戀的仰頭看著那位神靈。

&esp;&esp;在華美的神靈揮手間，巨大的巖脊自天際墜落，刺穿了灰敗行星間暗紫色的眼珠，隨之，被囚禁的永珍之美，帶著生命的精華再次迴歸這片星球。

&esp;&esp;他看見自己突然奮力掙扎，召喚飆風衝上虛空，他聽到自己發出驚恐刺耳的鳥鳴聲。

&esp;&esp;而神靈溫和的同他告別，他的神靈輕輕拾那顆乾涸的星辰，一顆不斷流淚的眼珠從行星中掉落，就像種子自乾癟的果皮中掉落那般，被神靈捧在掌心之中。

&esp;&esp;黑色的液體又繼續從眼珠破碎的晶狀體內流出，神靈輕抿唇角，竟劃開自己的胸膛，混合著金色的血液將眼珠保管於神的心臟之處。

&esp;&esp;他感受到一種悲哀的聖潔，又蘊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怖……

&esp;&esp;直到神靈的身體逐漸裂開細小的花紋，美麗而疲倦的神靈，以半神半龍的形態，將陸地緊緊環繞，抬手託舉起顛覆的蒼穹，獨自支撐起世界的重量。

&esp;&esp;神靈笑著親吻著雲海中初生的明月，隨即祂的身影化為了無垠的金色雨幕，將那瀕臨破碎的大地徹底籠罩。

&esp;&esp;巨鳥在這金色大雨中昏昏欲睡，它的腦海中的記憶逐漸被封存，緩緩流入大地的脈絡之中。他最後望見在新生的大地上，細雨如絲，巖龍一族遵從主人的命令，用石珀封印著山河的過去。

&esp;&esp;巨鳥在最後的時刻，捕捉到了山嶽間龍王那哀傷而深邃的目光。

&esp;&esp;“沉睡吧……諸君終將再度見面……”

&esp;&esp;他拍打翅膀掙扎卻無濟於事，在徹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大鳥撕心裂肺的鳴叫起來。

&esp;&esp;光怪陸離的夢境，飛躍而逝的千年。

&esp;&esp;他自荻花洲路過，追隨神靈前往人間……

&esp;&esp;然後從夢中清醒。

&esp;&esp;……

&esp;&esp;少年：“……”

&esp;&esp;待他醒來，發現自己坐在電腦桌旁，畢業論文還有一個小時便要交稿，而他還面臨80的查重問題。

&esp;&esp;夢見自己變成鳥的少年：……嗯？

&esp;&esp;原來殺人誅心是這種感覺？

&esp;&esp;等等，這根本不是現實世界，這是恐怖片！

&esp;&esp;獨屬於大學生的清醒夢隨之破碎，魈猛然睜開眼睛，抬手召出伴生法器和璞鳶，從床上翻起身，蹙眉檢查待機電腦中的日曆。

&esp;&esp;今天是四月12號，距離春季學期結束還有三週。但日期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剛剛本科入學密大，根本沒有撰寫畢業論文的壓力。

&esp;&esp;孩子看完日程表後又坐回了床上，關掉定在七點整的鬧鐘，默默將和璞鳶收回術士的靈府內，少年術士清冷的面龐閃過一絲逃出生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