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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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後背貼上了裝飾用的畫框，餘光一瞥，油畫上的貴婦人微微一笑，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

&esp;&esp;沒地方跑了。

&esp;&esp;整個城堡都是霍爾斯的地盤。

&esp;&esp;現在能做的，只有暫時順從。

&esp;&esp;雪林輕舒了一口氣，順著樓梯慢慢走了下去。

&esp;&esp;每一節樓梯都鋪著猩紅的手工地毯，柔軟輕飄，可雪林卻感覺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樣，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esp;&esp;短短一段路程，他走了很久。

&esp;&esp;可就算是再拖延下去，路也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esp;&esp;霍爾斯似乎很享受這種獵物自投羅網的感覺，並沒有催促，甚至病弱的臉上還帶著一股笑意。

&esp;&esp;他就這麼看著雪林。

&esp;&esp;雪林停在了三步的距離之外：“……哥哥。”

&esp;&esp;霍爾斯甚至沒有抬頭看去，只發出了一個短暫的音節：“嗯？”

&esp;&esp;他還坐在輪椅上，明明低人一半的身高，依舊高高在上。

&esp;&esp;態度輕鬆的就像……他知道小野貓在藏著壞心思，依舊還是寬容地看著，想看看能玩出什麼新鮮的玩意兒。

&esp;&esp;這種信心在於，不管怎麼樣，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sp;&esp;雪林很討厭這種感覺，渾身都不適了起來。

&esp;&esp;不過現在的局面確實在霍爾斯的掌控中——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esp;&esp;他舔了舔乾澀的唇角：“哥哥，我們之前的約定，還成立嗎？”

&esp;&esp;“當然。”霍爾斯可以算得上溫和，“我說過，我不會騙你的，雪林。”

&esp;&esp;當然不會騙。

&esp;&esp;因為欺騙是建立在雙方平等的前提下。

&esp;&esp;人是沒有必要去欺騙一隻螻蟻的。

&esp;&esp;“那麼，你願意和我交尾嗎？”

&esp;&esp;霍爾斯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單純地坐在那裡，就能蠱惑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去信服，甚至……甘願成為他的養料。

&esp;&esp;雪林忍不住脫口而出：“我……”

&esp;&esp;手腕上的觸手用力纏緊，帶來一股刺痛。

&esp;&esp;他瞬間從這種恍惚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及時咬住了舌尖，停下了要說出的話。

&esp;&esp;霍爾斯並不在意這突然的打斷，含笑望著。

&esp;&esp;雪林向前走了一步。

&esp;&esp;一晃神，城堡裡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不管是地上的一片狼藉，還是牆上掛著的精美裝飾，都變成了一團團的光。

&esp;&esp;光斑在不停的蠕動擴散，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esp;&esp;越美麗的東西，就越是危險。

&esp;&esp;光是靠近，面板上就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像是要融化了。而光影無處不在，唯一安全的道路就在眼前——

&esp;&esp;一條通向霍爾斯的路。

&esp;&esp;霍爾斯坐著的輪椅變成了石制的王座，遍佈了海底的青苔與人類的骸骨，他懶散地靠在上面，一條碩大的魚尾蔓延開來，魚尾如同細紗鋪開，細密的鱗片就像是寶石。

&esp;&esp;而在王座的四周，跪著一群人。

&esp;&esp;他們都說不上是“人”，面板上遍佈鱗片，身上長著青苔，臉上表情狂熱，將霍爾斯當成了信奉的神明。

&esp;&esp;“過來。”霍爾斯命令道。

&esp;&esp;那些半魚人僵硬地轉過頭，一雙雙詭異的死魚眼睛緊緊地盯著雪林。像是如果他敢拒絕神的命令，就會一擁而上將他撕碎。

&esp;&esp;雪林又靠近了一步。

&esp;&esp;太近了，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垂在面前光滑閃亮的魚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