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美人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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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卿隔著茶案坐到她對面，見殿內情形，知道定然是內務府的人見她失寵，在份例上苛待於她。

她垂著頭散著髮絲，未施粉黛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蒼白，穿的單薄，讓人瞧了平白生出一絲憐惜。

她凝了南卿半晌，看著她身上的大氅，淡聲開口。

“你覺著冷嗎？”

南卿長睫半垂，緩緩應她。

“南燕的冬天每年都下雪。”

她淺淺勾了勾唇：“北楚的雪季很長......”

南卿眉心微微皺著，眸子裡蘊了一層擔憂，不知澤宸的冬衣不知夠不夠？

她沒在意南卿的神色，半晌，她垂著密睫緩緩開口。

“我那日......聽到了出征的號角聲，南燕......跟北楚開戰了？”

南卿將目光投在她身上游離片刻，見她垂眸皺眉，神思飄遠，似乎對於自己的處境並不在意，冷聲道。

“被囚於此，你難道不更應該關心自己嗎？”

聽到此話，她似乎有些意外，緩緩抬眸看向她，眸子裡的情緒有些複雜難明，眸光有些痴。

她的神色，南卿有些難以理解，眉心微閃。

良久，又問：“你不恨他嗎？”

她輕輕偏著頭看著她，眼神中帶著淺淺的思考，輕聲問。

“恨誰？蕭昱寧嗎？”

聽到這個名字，南卿紅唇微張，眸光微動，有些驚訝，這個宮裡沒人敢這麼稱呼他，但她沉默一瞬，美眸半垂，倏然理解，她是北楚的人！

她嗓音微帶酸澀，開口道。

“他騙了你五年。”

宓貴妃驀然笑了笑，笑容燦爛，輕輕搖頭，抬頭掩著唇。

“我也騙了他五年，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意義。”

片刻，她眸子裡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緩緩開口，似乎要講一個很長的故事。

“從......我十三歲開始，宮裡就有人專門負責告訴我蕭昱寧的喜好。 那個時候，我父皇跟我說，我將來要嫁給他。”

她瞧著南卿，頭微微搖了搖，帶著點委屈繼續說。

“我起先是不同意的，我跟他說，我有喜歡的人，我將來要嫁的人也是他。”

她眸子裡氤氳著一絲淚意，唇角勾了一抹苦澀的笑。

“可我父皇說，身為北楚的公主，也當為他分憂，為北楚盡一份力。我不願，我跟他說，若是將來有一天真要打仗，我就上戰場。可他卻說，我能做比上戰場更有意義的事。”

豆大的眼淚，緩緩從她臉頰上滾落，聲音也慢慢染上一層悲傷。

“那時候的我，天真懵懂，沒能完全理解他的話，母后見到我，總是偷偷掉眼淚，每次我問她，她都只說......北楚的風太大，捲起的沙塵總能帶到眼睛裡。”

她淺淺嘆了口氣，眸色深遠，眼神空洞的定在地面上。

南卿眸子裡飄著一層複雜的情緒，默默的聽她講著。

“其實......宮裡的那些獻媚爭寵的手段，我都學過，我來南燕的目的本也是奔著你皇后的位置來的。”

說完，她唇角勾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將目光緩緩移到她臉上。

“其實這些年我針對的從來都不是你，而是那個位置上的人，但似乎......從一開始，他應該便猜到了我的來意。”

南卿微微頷首，淡聲道：“這好像並不難猜。”

她同意的點頭：“他很厲害，將計就計，一邊無度的寵著我，一邊將你禁足在御宸宮，讓我沒法找你麻煩，也保住了你這後位。”

南卿眸子微閃，淡淡的勾了勾唇，低聲道:“是嗎？”

她自嘲的冷聲笑了笑，垂著眸子，緩緩開口，語氣森寒到極致。

“我總覺著自己聰明，卻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掉入了他設計好的陷阱裡，他一面用榮寵迷惑著我，一面讓人給我假訊息，利用我傳出去，這才，有了如今的伐楚吧？”

她眸子裡蘊著一股絕望的神色，輕輕抬袖，擦拭了臉頰上的淚，唇角的笑也慢慢變的森怖，聲音極冷。

“他當真是好算計啊！他讓我明白，自己的那些手段是多麼的可笑跟幼稚！”

南卿垂著頭，唇角微微勾著，語氣複雜。

“是啊，論人心算計，他是很厲害的。”

沉默良久，她緩緩抬眸看向芸窗外，目光幽遠，喃喃的問了句:“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