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盧卡的悲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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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年用自帶的水洗漱停當之時，大地忽然輕微震顫了起來，且震顫的趨勢逐漸變得劇烈。

“地震？”

古德里安努力維持著自身於晃動的草地上站穩，目光投向沼澤中。

只見一道道裂縫縱橫著於大地震顫中分割著沼澤，沼澤裡的泥水被無數裂縫給吞沒地一乾二淨。

“發生了什麼？”

驚醒過來的黑龍於大地震顫中晃晃悠悠地看著沼澤裡的裂縫延伸到身下草地，舒展雙翼就要衝天而起。

“不知道…”古德里安皺著眉頭回了一句，啟用符文鎧甲自帶的羽翼飄上了半空。

沼澤中縱橫交錯的裂縫裡，一道南北縱向的裂縫比其它的裂縫都要來的巨大，且正隨著大地的猛烈震顫往左右裂開的速度越來越快。

黑龍也竄上了半空，之前棲身的草地已經被巨大裂縫分裂吞沒，就連與沼澤接壤的山林也在傾倒、崩塌。

“那是什麼？”遮天蔽日的黑龍劃過沼澤上空，往沼澤深處掠去。

古德里安連忙跟了上去，他知道黑龍在那南北縱向的巨大裂縫底部看到了什麼，但他看不到。

相對於羅蘭的那場末日般的天災，此時的地震來的突然，去的也快…黑龍與古德里安往沼澤深處飛了不過十數個呼吸，大地上的震顫就已經停止了。

沼澤，已經不能稱之為沼澤，寬達數里的南北縱向大裂縫如同一張怪獸巨口，吞沒了沼澤中所有的泥水。

黑龍維持著古德里安能跟上的速度，一龍一人掠過已經變得乾巴、大小裂縫縱橫交錯的地面，沿著南北縱向的大裂縫向北而行。

大裂縫底部黑漆漆一片，初升的日頭把裂縫一端的陰影投射在裂縫另一端的崖壁上，讓整條大裂縫看起來更加詭異。

“那裡！”黑龍一直緊盯著裂縫某處，在飛臨其上空後俯衝而去。

古德里安也只好跟著降下身形向裂縫中落去，他估算，此地離著之前棲身之處大概有十數里距離…黑龍的視力這麼好？還是它的感知能延伸這麼遠？

儘管從天空裡向下望時大裂縫中漆黑一片，但到了底部時反而未如想象中伸手不見五指。

大裂縫的底部深達上千米，好似一條巨大的河道，尚能視物的環境裡，古德里安看到無數大小不一的鵝卵石佈滿其間。

黑龍收束雙翼呆呆地蹲坐在一個比黑龍本身還要巨大的潔白顱骨之前，古德里安站在它邊上感覺到了它身上蔓延著無以述說的哀傷。

那是巨龍的顱骨，就是不知道是哪種巨龍的…實在太大了，單單是顱骨，就比盧卡本身還要大上一圈…那這顱骨的身體得有多大？

古德里安抬頭仰望，好似以上等魔晶玉石雕成的潔白顱骨上散發著一層瑩瑩氤氳，顱骨上兩支沒有多少分叉的犄角說明顱骨的主人生前是一頭雌性巨龍。

“龍神奧爾維婭。”盧卡以一種在古德里安聽來異常拗口卻又富含某種韻律的語言低喃著。

然後古德里安看到盧卡虔誠地匍匐在顱骨之下以自己頭上的犄角輕輕觸碰了下顱骨。

等到黑龍做完這一切，古德里安看到它雙眼通紅，一股子狂躁的氣息正於它軀體中醞釀。

“盧卡？”

少年輕聲呼喚道。

黑龍低下猙獰的頭顱，瞪著通紅的雙眼注視著輕聲呼喚自己的小夥伴，它極力剋制著自己軀體裡的狂躁，說道：

“這是我們巨龍一族的母親，龍神奧爾維婭的顱骨。她…隕落了…”

古德里安沒法明白龍神奧爾維婭對於巨龍一族的意義，也沒法瞭解根植於盧卡傳承記憶裡對龍神的情感。

但他明白“母親”一詞的意義。

於是少年恭恭敬敬地對著潔白顱骨雙手交叉撫胸鞠躬。

“是她在呼喚我…”盧卡接著說道。它想起了昨晚做了個夢，但是夢的內容具體是什麼它記不住了…不過它肯定那個夢與龍神奧爾維婭有關…

“我們該怎麼做？”少年把手搭在了黑龍的後肢上，從黑龍鱗片上傳來的熱度讓他感受到了黑龍此刻的悲傷與憤怒。

在盧卡的傳承記憶裡，龍神奧爾維婭是不死的，是長生久視亙古庇佑巨龍的母親…現在，它卻看到了她的顱骨…只有顱骨！

黑龍被古德里安的話點醒了，瞬間軀體中的狂躁冷卻了下來。

“該怎麼做…”盧卡低著頭喃喃自語，而後又把目光對向巨大顱骨，眼裡的通紅已經隱沒，反而帶上了迷茫。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