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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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英和謝澈說了聲進宮，太后年事已高，加上皇帝的事情，總算睡個安穩覺。

她來了幾次太后還在歇息，孟英只能回府。

等太后醒來聽說謝澈的側妃找自己，面露疑惑。

“宣！”

孟英還是第一次進太后的寢宮。

宮女太監面無表情，莊嚴肅穆，一點笑意都沒有，死氣沉沉。

寢宮的佈局和甄外祖母的那種房間不同，房間很大，冬日裡四季如春，因著皇家規矩與民間規矩不同，一走進來就能感覺到壓抑束縛，令人不喜，生機全無。

孟英規規矩矩給太后行禮。

這是一個保養得當的老婦人，鬢間還有青絲，許是經常皺眉的緣故，額頭有一道深深的皺紋。

“你這是何事？聽說你來找哀家多次。”

太后對孟英的印象談不上好，對著謝澈倒是難得慈愛。

“太后，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

太后微微抬起眼眸，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等聽了孟英說的事，她忍不住坐直身子。

“你來打聽老國師的事情？你怎會知曉？”

太后眼神恍惚，說起曾經的事情。

靜王爺出事，她一下子老了十歲。

手心手背都是肉，靜王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看到這個兒子淪落到比自己還要蒼老的地步，她說不心疼是假的，可那一條條人命，終究要給天下人交代，最終狠下心同意圈禁這個兒子。

至於太子已經死過的人自然不能再讓他存活於世，繩繩勒死陪著皇后一道下去賠罪。

太后說起當年老國師的事。

“靜兒如今犯下大錯也與當年老國師預言有關，老國師當年留下的書當初已經禁書，藏於藏書閣，沒想到還是被他找到，老國師是仙人早就算過有次劫難，來不及制止便先去。”

孟英以為當初師傅死是另有其他隱情，沒想到是他自己承擔的因果。

聽到真相後，她的心情也很複雜。

這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自己算了算在人間的假期也快結束。

到時候是要好好告別，人間已經沒有她值得留下的藉口。

只是和甄家人已有感情這份感情無法割捨。

等他們回到王府的時候，秦霜留了一封書信，是與謝澈的和離書。

她畢生的追求和祖父一樣，救治更多的百姓，她與謝澈原本就是戰友情，只是惋惜太子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自幼就對後宅那些事情不感興趣，去了外面是她更廣闊的天地。”

孟英只是隱隱擔心她一個弱女子，不會武功，當如何應對。

“杜堯打算陪她一行，他們醫毒不分家，都是純粹的人，沒有感情但可以相互扶持照顧，秦霜和他一起應該不會受欺負，杜堯對他師傅的死還是心結，他相信自己的師傅還沒死。”

甄家傳信請孟英過去吃飯。

孟英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就是要多陪外祖母外祖父一段時間。

可她又不能違反地獄守則。

一頓飯，甄家人吃得很高興，唯獨孟英吃得魂不守舍。

正月十五很快就過去，偶爾有一兩戶人家掛起花燈，路邊也有人賣花燈。

謝澈買了個兔子燈送到孟英面前。

兔子燈一閃一閃，路上的行人帶著笑意說說笑笑，皇宮的事情被壓下來。

“賣元宵嘞，賣元宵嘞！”

路邊的商販叫賣元宵，有人買上一碗，掀開蓋子熱氣騰騰，軟軟糯糯的元宵胖娃娃一樣，這是糖水元宵。

聽說吃點甜的心情會好，孟英坐下來了一碗。

元宵是花生餡的甜絲絲，糖水是紅糖衝得也是甜甜的。

喝上一口甜甜膩膩的，天空中滿滿飄起雪花，行人都紛紛加快腳步。

小商販也支起大的油紙傘，桌椅搬到屋簷下。

人世間都是團圓的煙火氣。

“你今日是怎麼了？有些心不在焉。”

孟英攪拌著手中的甜水，有一搭沒一搭的攪著，攪得謝澈心慌開口。

他沉聲開口，仔細聽，聲音裡還帶著顫音，他印象中的孟英還沒有一日是今天這樣，自從她從皇宮出來就不大對勁。

孟英對上他的眸子，眉眼依舊清俊，冷冽，眼底還帶著一絲擔憂。

她微微勾唇一笑，笑得肆意張揚又帶著些許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