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倚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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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會子話，我也該走了，免得誤了宮宴的時辰。”

說著沈眉莊就起身告辭，採月為她披上斗篷，打起傘，

甄嬛目送她們主僕二人逐漸隱入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乾清宮

今年的除夕宮宴是華妃主辦。

皇上皇后位居上首，嬪妃們在東側，宗親們在西側，中間空了出來一片留著表演宮廷歌舞助興。

夏舒今日穿著黛青色秀並蒂蓮花鵝絨蜀錦旗袍，

頭上戴著胤禛送的蝶戀花芙蓉髮簪，手上戴著清透欲滴的粉玉手鐲，肩上披著星光熠熠的珍珠雲肩。

她今日來的晚些，當她扶著藺懷秋走進殿內的時候，大殿彷彿都靜了一瞬，

不知多少人被眼前的風景晃了神。

這真是應了一句話，她在的地方就是天下少有的美景。

隨即宗親王爺們就自發避開了灼灼的目光，女眷們則竊竊私語，不時目光飄過來。

夏舒視而不見，徑直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敬嬪上首，齊妃下首的位置。

胤禛眼見看到了她，關切的目光投了過來，吩咐道：

“蘇培盛，把朕跟前的珍珠百合羹和玉溪蝦餃端給玉嬪，她愛吃這兩樣。”

蘇培盛忙帶著小太監端了過來。

“不必站起來。”胤禛體貼的說道，

“你身子弱，這些規矩便免了。”制止了夏舒謝恩的舉動。

又道：“你近來喜食酸甜，今日你既不能飲酒，便飲些梅子露來充數吧。”吩咐蘇培盛給安排上。

嬪妃們大都已經習慣了，宗親們見到也不免對玉嬪的受寵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夏舒注意到，每張桌案上都擺放了白瓶紅梅，定是華妃不知道往昔之事，特佈置來添彩的。

果然，關照完了夏舒之後，觥籌交錯間胤禛就看到了桌上的紅梅。

他的神情變了變，彷彿透過紅梅憶起了誰。

純元……他都多久沒有想起她來了……

純元是他年少時一眼驚豔的女子，是他心頭純善的月光。

可是，這些時日，他竟未發現自己許久未曾憶起過她了。

想起他們曾經兩情相悅的時光，情誼濃烈之時的誓言，胤禛心裡湧上一些愧疚之感。

胤禛抬頭看見夏舒眉目動人，正關切的看著她，心中一時有些複雜。

他垂下了眼瞼。

皇后在一旁關切看著皇上的神情，便要華妃把紅梅撤下，

皇上一揮手製止了，他神色如常，起身道：

“你們且用，這紅梅開的極好，朕去倚梅園瞧瞧，誰都不許跟來。”

說完避開夏舒的眼神，徑自出門去了。

皇后忙讓十七爺允禮跟在皇上身後，允禮灑然應承，便抽身而去。

只急得蘇培盛額頭直冒汗，最後一咬牙也遠遠的帶著人跟在了胤禛後邊。

倚梅園

胤禛踏雪尋梅，在這片清冷的月光下，眼前紅梅簇簇，豔若西子。

此情此景，格外的容易睹物思人，胤禛漫步在倚梅園走著，看看。

不知是看花還是在看記憶中的髮妻。

菀菀……

突然，他聽到一個清婉的女聲道：

“願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瞬間把他拉回了現實。

“誰在那兒？”

甄嬛聽了有男子的聲音也是一驚。

胤禛語氣嚴厲：“再不出聲，我便讓人把整個倚梅園翻了過來。”

甄嬛忽的看見園子的小門後閃過一色翠綠的宮女衣裝，靈機一動說道：

“我是倚梅園的宮女，出來祈福的，不想擾了尊駕，請恕罪。”

甄嬛就著月光遠遠看到那男子的衣裳下襬是團龍密紋的樣子。目光閃過一絲明亮。

胤禛好奇道：“你竟念過書嗎？叫什麼名字？”

甄嬛一瞬間腦中閃過了很多念頭，不過被她壓了下去。

見他又進了幾步，便婉聲道：“你別過來——我的鞋襪溼了，在換呢。”

胤禛聽了便不再上前。甄嬛趁機悄悄離開了此地。

過了一會兒，胤禛見沒有聲音，便走上前去，果然已經無影無蹤，不由失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允禮卻在枝頭髮現了一個秀麗的小像，他輕巧的將其摘下，放入荷包之中。

不多時，胤禛與允禮相遇，便一道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