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無根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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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緩緩坐下，抬手端起案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語氣中多了幾分從容。

“趙昂年少氣盛，鋒芒畢露。只要讓他失去黑虎軍的控制權，他便如無根浮萍。屆時，他既無兵可用，又無朝堂依靠，我還怕他翻出什麼浪花來？”

翌日，定國公帶著親信進入朝堂。他站在朝中大臣之間，面容肅然，目光卻透著冷意，掃視著四周。

“諸位，”定國公清了清嗓子，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趙昂世子此次回京，雖說是凱旋而歸，但也有人擔憂，他一人執掌黑虎軍，恐怕對朝廷不利。”

禮部尚書眉頭一皺，立刻問道：“定國公此言何意？趙昂雖年輕，卻屢立戰功，北境的戰局因他而穩，何來對朝廷不利之說？”

定國公不慌不忙，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尚書大人，我自然明白趙昂的戰功。但您也應該知道，北境的黑虎軍是何等強大的存在。一支軍隊若只聽命於一人，這對皇權來說，未免太過危險。”

這話一出，朝堂上的幾名重臣不由得低聲議論起來。

一名大臣站出來，試探著說道：“定國公的意思是……趙昂功高震主？”

定國公神色平靜，低聲說道：“我不敢妄言，只是為陛下分憂。如今鎮國公被圈禁，趙昂獨掌兵權，這其中……確實有些不妥。”

此話一出，朝堂上一片沉寂。

片刻後，刑部尚書出列，沉聲說道：“定國公此言倒也不無道理。但趙昂畢竟是鎮國公的孫子，他與趙家一向忠心耿耿，未必有此心思。”

定國公冷笑一聲，目光中帶著幾分陰狠：“尚書大人，忠心耿耿的鎮國公尚且會被朝廷猜忌，更何況趙昂呢？他年紀輕輕便手握重兵，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步趙榮的後塵？”

與此同時，趙昂的隊伍已經行至京郊，遠遠望見了皇城的輪廓。

馬背上的趙昂眯了眯眼，目光中多了幾分寒意：“楊叔，咱們回京的訊息，估計已經傳到了定國公那老狐狸的耳朵裡。你說，他會給我準備什麼好戲？”

楊木沉聲說道：“世子，那老狐狸處心積慮，恐怕不只是軍權這麼簡單。他若是得寸進尺，咱們該如何應對？”

趙昂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聲音低沉而冰冷：“他想動我的軍權？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命。”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親衛，低聲說道：“這次進京，不管朝廷如何逼迫，你們只需記住一件事——我們是黑虎軍，我們的刀，永遠不會被人奪走！”

親衛們齊聲應道：“誓死追隨世子！”

京城，天色陰沉，北風凜冽。

定國公府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定國公略顯陰沉的臉。他端坐在書案後，目光深邃，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趙海小聲稟報道：“大人，趙昂的隊伍已入城，據探子回報，他帶的人不多，約莫五十餘騎，剛剛透過南城門，目標應是皇宮方向。”

定國公聞言，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笑：“果然，他還是會先入宮見陛下，想以戰功請賞，順便穩住局勢。”

趙海應聲附和：“世子畢竟是年輕人，鋒芒太盛，哪懂得大局。大人安排得當，這次定能讓他在皇上面前吃個大虧。”

定國公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走吧，進宮見陛下。這把戲已經佈置得夠久了，也該收網了。”

趙海低聲問道：“大人，那趙昂若不識趣，您打算如何處置？”

定國公冷冷一笑，目光中透著殺機：“無非是軍權收回，圈禁他一兩年。至於他那忠心耿耿的祖父，若真要鬧，就讓他們祖孫二人，一起下場。”

與此同時，京城南街——

趙昂策馬行於街巷之中，親衛緊隨其後。寒風中，他一襲銀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世子，京城的人都盯著咱們呢。”楊木低聲提醒，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

趙昂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目光卻冷如刀鋒：“盯著就盯著，咱們可是凱旋歸來，讓他們看看又如何？”

楊木皺眉低聲說道：“依屬下看，這一進京，定國公定然已經在宮中佈置了棋局，咱們若直接去見陛下，怕是會落入圈套。”

趙昂緩緩拉住韁繩，停下馬，抬眼望向遠處皇城高聳的城牆，隨即冷笑一聲：“楊叔，你說得對。他們是算準了我要先去見陛下。既然如此，那我偏不走這條路！”

張山一愣，策馬上前問道：“世子爺，那咱們不進宮，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