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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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姨娘，有大夫來了！”門外的小丫鬟跑進來說。

&esp;&esp;“快請！”

&esp;&esp;趙姨娘說著手腳麻利地把探春推進旁邊的書房，書房和臥室中間有一道屏風隔開，剛好避免探春被外人瞧了去。

&esp;&esp;“姑娘先在這兒坐著。”

&esp;&esp;新請的郎中，同樣把了許久的脈，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看得趙姨娘大氣都不敢喘。

&esp;&esp;“公子看著像風寒，之前的藥方也沒問題。至於其它的，老夫慚愧，醫術不精，實在看不出。只是這麼長時間沒有退熱，怕是凶多吉少。即使醒了，也有可能痴傻，或者落下別的病根。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esp;&esp;郎中說完嘆了口氣，醫者仁心，這孩子還小，著實讓人不忍，沒開方也沒要診金，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esp;&esp;凶多吉少，痴傻，落下病根，她的環兒才十歲啊。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esp;&esp;趙姨娘瞬間沒了力氣，癱坐在賈環床邊，面色慘白，雙目無神，就那麼直直地盯著賈環看。

&esp;&esp;郎中走了，探春忙從書房出來，幾步湊到趙姨娘身邊。

&esp;&esp;趙姨娘握了握探春的手，終是忍不住，抱著探春嚎啕哭了起來。

&esp;&esp;探春抱住趙姨娘，想要安慰兩句，但一張嘴，鼻酸眼熱，望著床上安安靜靜的幼弟，想到郎中的話，淚眼模糊，也哭了起來。

&esp;&esp;當晚，賈政一回府，就聽人說賈環要不好了。頓時怒氣沖天，對著王夫人、趙姨娘一頓發火，最後還是讓人同時請了幾個郎中會診。

&esp;&esp;郎中的診斷無一例外，看著像風寒，藥方也是好的。至於為什麼一直持續低熱不退，一直昏迷不醒，他們救人不救命，實在沒辦法。

&esp;&esp;幾個郎中商量著換了服藥效更烈的藥方。若是還不好，也沒辦法了。

&esp;&esp;用了藥，第二日，賈環依舊沒醒，所有人都知道，人見人嫌的環三爺，這次怕是真的不好了。

&esp;&esp;趙姨娘的院子裡鴉雀無聲，所有人的心都提著。賈政難得的告了假在家。

&esp;&esp;突然有小廝給賈政傳話，說有癩頭和尚和坡足道人求見。

&esp;&esp;賈政猛地從椅子上站起，“可是寶玉出了什麼事。”

&esp;&esp;這一僧一道之前救過寶玉一次。

&esp;&esp;寶玉小時出過花兒，一連幾日昏迷不醒，突然來了一僧一道，拿了通靈寶玉，神神叨叨地念了會兒經，摩挲了幾下，說是玉已通靈，驅邪納福，讓不離身的佩戴。僧道離開之後，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寶玉果然醒了。

&esp;&esp;“不是。寶二爺好好的，此時正在學堂呢。”小廝忙解釋。

&esp;&esp;賈政緩了口氣，“還不請進來。”

&esp;&esp;小廝去請，那和尚和道士卻是不進院子，只站在門口。

&esp;&esp;賈政只好去門口，拱手道，“多年前，蒙大師相救，犬子平安無恙。敢問大師此次前來，有何指教。”

&esp;&esp;“小公子之病可救。”坡足道人拂塵一撩，笑道。

&esp;&esp;賈政一頓，寶玉無事，那這可救的就是賈環了，“政愚鈍，還請大師細講。”

&esp;&esp;“如今京城之內剛受雹災，又有他處受洪災的百姓流落至此，許多官員商戶都在街上開設粥鋪施粥。貴府只需和別人一樣施粥，便可保小公子無恙。”

&esp;&esp;“當真？” 賈政問。

&esp;&esp;“真真假假，大人不妨一試。”

&esp;&esp;賈政再要問，一抬頭，眼前哪還有人。

&esp;&esp;街上繁華，只一抹背影隱約在人群中，斷斷續續飄來幾句，“世人都曉神仙好……”[1] 那聲音縹緲悠遠，引人遐思。

&esp;&esp;賈政規規矩矩地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作了揖，“謝大師指點。”

&esp;&esp;救寶玉的事在先，這一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