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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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請是請了，但用了藥後沒有好轉。大夫也說了，若是沒有好轉，就得另請一位。”趙姨娘回道。

&esp;&esp;“我聽著燒退了，怎麼能是沒好轉。”

&esp;&esp;王夫人停了敲木魚的手，繼續道，“小孩子家家的，就是願意鬧些病兒災兒的，再長兩年就好了。既然吃了藥有效，那就是對症的，過幾天就好了。你個當孃的，總不能先亂了陣腳。下去吧。”

&esp;&esp;“太太，環兒真的是病得厲害。還請您看在老爺的面子上，另請一位大夫。”趙姨娘“噗通”跪到地上，懇求道。

&esp;&esp;“下去吧。”王夫人眉心微蹙，語氣平淡。

&esp;&esp;趙姨娘見實在說不動，又去了賈母處。

&esp;&esp;正是中午，鴛鴦說賈母剛剛睡下，最後連老太太的面兒都沒見著。

&esp;&esp;趙姨娘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路過花園一處無人的地方，徹底忍不住，大哭起來。

&esp;&esp;她恨自己當初年輕不懂事，被繁華眯了眼，老太太一問，便答應了，做了賈政的妾。

&esp;&esp;雖然得過賈政一段時間的寵，有了一兒一女。但現在，女兒被人搶了，養在別人膝下，不認她這個娘，兒子……

&esp;&esp;她的環兒跟著她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白眼兒。好好一個世家公子，小凍貓子似的，被人指指點點，到頭來，人見人棄，跟著她受了多少丫鬟婆子的氣。在這個家裡，但凡有點兒臉面的，誰都能騎到頭上罵兩句。

&esp;&esp;趙姨娘捂著臉痛哭，恨賣了自己的爹孃，恨給人做了妾室的自己。一輩子過得渾渾噩噩，到最後，出不去家門，請不來郎中，連孩子都護不住。

&esp;&esp;好一個高門大戶，內裡惡臭，只剩門前兩座石獅是乾淨的。

&esp;&esp;她環兒都十歲了，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走著走著就滑進了水裡。湖邊小路都修得及時，怎麼就那麼巧，就她環兒去玩兒的時候，就趕上了種蓮藕，就有了忘記清理的淤泥。

&esp;&esp;探春原想去園子裡逛逛，天氣有些冷，便讓身邊的丫鬟回去取件冬衣。自己一個人先進了園子。

&esp;&esp;剛到假山，就聽山那邊有人哭。嗚嗚咽咽，悲悲切切。

&esp;&esp;起初，只以為是哪屋的小丫鬟，被主子或者屋裡的大丫鬟、管事婆子訓了，一個人在這兒委屈。

&esp;&esp;走近了，仔細一聽，聲音卻有些熟悉。她躡手躡腳地躲到假山後邊，想看看到底是哪房的丫鬟。

&esp;&esp;竟然是趙姨娘。

&esp;&esp;探春一下呆住了，釘在原地，一定不得動。

&esp;&esp;她自幼養在王夫人膝下，穿衣用度也和其他幾位姑娘無異。王夫人對她不能說不好。

&esp;&esp;大姐姐和她們年齡差得大，她不記得大姐姐和王夫人是怎麼相處的。迎春、惜春、黛玉、湘雲，她能接觸到的姐妹，生母都不在了，她不知道母親和女兒之間是不是都像她和王夫人這樣的。

&esp;&esp;直到寶姐姐來了。

&esp;&esp;她看著寶姐姐那麼大的人了，明明是她們中最大的，卻還窩在薛姨媽懷裡撒嬌。薛姨媽還會給寶姐姐梳頭。

&esp;&esp;有一年，清明節放風箏，那天，她起得早，一早跑去梨香院，就瞧見了薛姨媽在給寶姐姐梳頭。

&esp;&esp;那一段時間，她總是往梨香院那邊跑，就是為了看看寶姐姐是怎麼和薛姨媽相處的。

&esp;&esp;寶姐姐最是講規矩的，那女兒和母親撒嬌就不是不規矩。

&esp;&esp;可她分明記得清楚，小時候不懂事，只是抱了抱王夫人的胳膊，叫了聲“娘”，便被奶嬤嬤抱走了，一頓教訓。

&esp;&esp;說她是大家小姐，不能不懂規矩；說她是姨娘生的，沒託生在太太肚子裡，要叫王夫人“太太”，不能喊娘……

&esp;&esp;見了薛姨媽和寶姐姐，她漸漸明白了娘和嫡母的區別。

&esp;&esp;寶姐姐有娘，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