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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話就少,如今才跟那趙寧挨著坐了幾日,說話便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了。”
“跟他沒關係。”徐鳳鳴喝完酸梅湯,終於覺得解了些暑熱:“實在是最近太熱了,有些疲倦。”
眼下才入夏不久,就熱得人受不了,今年這個夏天怕是不大好過。
這幾日日頭倒是不大,只是天氣悶熱,空氣潮溼黏膩,便格外的讓人煩躁。
“你說,咱們這位趙兄究竟是什麼來頭?”蘇儀忽然說,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不同尋常。”
“你覺著他不同尋常,”徐鳳鳴用方巾擦乾淨手:“只是因為他生性孤僻罷了。”
“不。”蘇儀倏然嚴肅起來:“若只是生性孤僻倒還罷了,咱們芳菲堂又不是沒有生性孤僻的人,比如說……”
蘇儀止住話頭,頓了頓,接著道:“我總覺得他不是生性如此,倒更像是在提防著什麼。”
徐鳳鳴自然明白蘇儀的言外之意,確實,京麓學院的學生來自神州各地,向來不乏生性古怪的人。
宋扶就是其中一個,他向來倨傲,對徐鳳鳴跟蘇儀這等在他看來只知風花雪月的人向來是瞧不上的。
他所表露出來的那種不屑一顧、目空一切的態度雖然讓人難以親近,卻也無遮無攔,向來都是一覽無遺地展現出來的。
隨時隨地看人都是一種:對,沒錯!我就是討厭你!瞧不上你怎麼著吧?!
而趙寧……
而趙寧那淡漠疏離的表象下,卻總是藏著點難以掩飾卻又無跡可尋的刻意,蘇儀說的沒錯,與其說趙寧生性如此,倒不如說他是在故意隱藏著什麼,可他究竟在隱藏什麼呢?
“他才來幾日,你話都沒與他說幾句,又如何斷定他究竟是何來歷?”徐鳳鳴在悶熱的天氣裡嗅到一縷清風,他抬頭望著那氤氳了好幾日的陰霾,天際雲層又厚重了不少,雲層中傳來隱隱的悶雷聲,天色也倏地暗了不少,正是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說:“再說,他是何來歷,又與你我何干?”
“快下雨了。”姜黎的聲音忽然道:“你倆在討論什麼?我建議你們換個地方,瞧這樣子,這雨不片刻間就要下來了。”
“沒什麼。”徐鳳鳴站起身,順手收了碗:“蘇兄似乎對新來的同窗很感興趣。”
“只可惜啊。”徐鳳鳴端著那碗往裡走:“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唉——”蘇儀跟著起身,嘆了口氣:“流水無情啊。”
下午果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連日來的暑氣終於散了些。
到得下午時,那雨如水簾般往下潑,一落地便聚成了水流,往四面八方流去。
學院裡都積起了水,已經沒過腳踝了。
學院門口擠滿了馬車,以及琳琅滿目的油紙傘,那傘參差不齊,下面撐了無數顆探頭探腦的腦袋。
小廝們的聲音絡繹不絕,紛紛撐著油紙傘,打著赤腳捲起褲腿要跑來接自家少爺,均被門房擋在外邊。
裡邊的公子少爺們圍著池塘一般的院子,從長廊上繞了過去。
“少爺!”徐文穿著蓑衣擠在最前邊,抱著把花雨傘,看那樣子,大概是吳媽找給他的。
徐鳳鳴接過徐文的傘,側頭掃了一眼人群,看著蘇儀和姜黎二人:“蘇安和黎朔還沒來?要不你們坐我的馬車,我讓徐文繞個圈送你們回去。”
“不用。”蘇儀說,我已經看見蘇安了。
說著揮了揮手,喊了蘇安一聲,蘇安擠了進來,將雨傘遞給蘇儀。
蘇儀接過傘:“要麼姜兄跟我一起?我們順路。”
“你們先走。”姜黎說:“我再等會兒,黎朔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蘇儀跟徐鳳鳴也沒勉強,先後走了。
姜黎看著他二人先後上了自家馬車,走了。
他在門房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直等到人都走過了,才等到姍姍來遲的黎朔。
黎朔穿著蓑衣,駕著馬車,在暴雨中馳騁而來。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只剩下雜亂無章的雨聲和水流聲,以及時而橫亙天際的閃電和滾滾雷聲。
“籲——”
黎朔到了門前,勒停馬車,從車中抽出一把油紙傘走上前來。
姜黎接過傘卻不走,仍舊等在門房。
“公子?”黎朔見姜黎沒有要走的意思,喊了姜黎一聲。
一道電光自房頂劈過,那一閃而過的強光照亮了暗沉的天幕,也映亮了姜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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