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兒子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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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雲禮因為兒子戰場失蹤急到心臟病發時，遠在異國他鄉的江弈恆卻因為摯友的離世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幾次三番做出自毀舉動。

兩父子雖然相隔萬里，卻都在各自的痛苦中艱難掙扎，彷彿被命運的巨網緊緊束縛，無法逃脫。

大概半年之後，江弈恆的心理疾病終於穩定下來，在老師的陪伴下再次回到故土。

隨著飛機緩緩降落在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舷窗外的景色由模糊的輪廓漸漸變得清晰，直至變成記憶中的模樣。

江弈恆剛一下飛機就看到了闊別已久的小爸爸和妹妹，只是，舉目四望，卻不見了那個一直溫柔如水的男人。

“不用再找了，你爸沒來”

看著兩人一滿臉憔悴的模樣，江弈恆心底頓時浮現出一個極為可怕的猜測。

“爸……他還…好嗎？”

“好不好的也就那樣，回家吧，去看看他，他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高興”

陸勉的眼神幾不可見地躲閃了一瞬，那微妙的情緒如同夜色中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難以捉摸。

妹妹江書禾更是緊抿著唇，眼眶泛紅，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在這一刻哽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兩人這般反應，江弈恆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爸到底怎麼了？”

陸勉無奈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沉重得彷彿能壓垮人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你爸他……陰差陽錯知道你出事的訊息，情緒激動誘發心梗，雖然搶救及時，但身體大不如前，也是在醫院住了大半年，上個周才出院。”

聽到這話，江弈恆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摯友離世的陰影尚未完全消散，如今又驟然得知父親因他纏綿病榻，雙重打擊之下，他幾乎站立不穩，幸好被及時察覺異樣的妹妹穩穩扶住。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強忍著淚水，輕聲細語道

“哥，我們回家吧，爸爸……他真的很想你。”

回家的路上，車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江弈恆的目光空洞地望著遠方，心中五味雜陳。

他回憶起與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柔的笑容、深沉的關愛，如今卻都成了心中最痛的記憶。

他不斷責問自己，為何要選擇這個工作，為何要遠離家鄉，為何……讓久病纏身的父親承受如此多的擔憂與痛苦……

沒過多久，車輛穩穩地停在了家門口，江弈恆在妹妹的扶持下緩緩下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沉重而無力。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家的味道，卻也夾雜著幾分醫院消毒水的氣息。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成一團。

在陸勉的引領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陽臺邊，只見父親獨自一人無力地蜷縮在鞦韆椅上，雙眼微閉，眉頭緊蹙。

秋日的微風輕輕拂過，帶起他略顯斑白的髮絲，也在低語著歲月的無情與生命的脆弱。

江弈恆靜靜地站在離父親不遠的地方，心中湧動著萬語千言，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怕自己的出現會驚擾到這份難得的寧靜，更怕父親那早已不再硬朗的身軀承受不住這份突如其來的情感衝擊。

然而，那份浩瀚無垠的親情又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驅使他不自覺地一步步向前。

“爸……”

青年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哽咽。

眼見自己年長的愛人許久未有反應，陸勉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跟前，伸手將他攬入懷中。

“江先生，恆兒回來了”

過了許久，江雲禮費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小傢伙擔憂的目光。

“誰？”

“兒子，我們的兒子回來了，他沒事，他回來了！……”

“兒子？……”

“是啊，你看那兒”

江雲禮的視線順著陸勉手指向的方向看去，那雙曾經充滿神采的眼眸此刻已略顯渾濁，但當他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時，卻彷彿瞬間被點亮。

“恆……恆兒……，你回來了……”

江雲禮輕聲呼喚著，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發生的場景。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久到他已經絕望，久到他以為自己已經再難等到……

他掙扎著想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