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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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做這事時他神情溫柔細緻，理完了，反而翻臉不認人了，使喚她說：“去，叫他們打水，你端進來。給朕換套新衣裳，常服即可。另外，綾席衾枕，叫他們換新的來。”

&esp;&esp;侍奉的宮人看到這片狼籍溼漉的枕帳，豈不是什麼都猜到了。素女臉燒的像火，奈何如今做了皇帝和外間侍從的傳話筒，躲不過去。宮人們倒是見怪不怪，只是對她的稱呼，逐漸從“姑娘”變作含糊其辭的“貴人”。

&esp;&esp;皇帝換了常服，英姿勃發，神采奕奕，也不想在床上成日價躺著了，到御書房裡看書寫字，就讓她在邊上研墨。到用膳時，御醫給他切診，照常是那些車軲轆話，李霽也不生氣，一邊聽著，一邊冷眼窺覷她案几上那幾道菜膳。

&esp;&esp;御醫退去，李霽才開始沉著臉說：“朕抱著你的時候就像捧片葉子似的，輕飄飄的。你要一直吃這些齋膳嗎？”

&esp;&esp;還未待素女回答，他已徑直命令她道：“你眼下也不算道士了。今後就停了齋戒罷，和朕吃一樣的。”

&esp;&esp;他也許是心虛了，補充道：“伺候朕可不輕鬆呢。”

&esp;&esp;正此時，錦章宮派來了一名宮人。

&esp;&esp;李霽蹙眉，心下五味雜陳。

&esp;&esp;自他病篤，太后不曾探視他一面，只有少量宮人被允許往來兩宮之間。

&esp;&esp;他自小生病不曾受過這等冷遇，總以為太后的慈愛理所當然。直到如今，陡然醒轉。所謂福之禍之，都來自另一個更有權力的人，

&esp;&esp;只有失權，才能讀懂辭賦裡“香草美人”的幽怨。陰陽弱強，不過是一種處境。

&esp;&esp;他縝密地拾撿起面上的不豫神色，讓素女喚宮人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