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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久井泰雄沒露面,阿川直接將他們帶去了監獄。
張八兩偷偷跟晁荃如遞話:“那鬼小子不露面,是憋著什麼壞呢?”
“不必管他,估計是想把‘開會’的戲做全吧?”晁荃如朝他低聲道,“反正我們能進現場,能看到屍體就行了。”
領事館警察署的臨時監獄跟督辦公署各處派出所的幾乎沒什麼區別,都位於地下,就是地方大些,牢房多些。張八兩以為自己踏錯門了呢。
唯一不同,就是牢房門上的小窗都被鎖死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不讓他們看到裡頭關押的都是什麼人,每個門外都守了一個看守,但凡裡頭的犯人發出什麼響動,看守就會用警棍使勁敲打牢門警告。這一路逼仄的長廊讓張八兩走出了奔赴刑場的絕望感。
“真不舒服,趕緊完事兒,趕緊出去。”他嘀嘀咕咕不樂意起來。
晁荃如的視線在兩側的牢房和守衛臉上梭巡了幾趟,也點了點頭。這麼看,此處比華人監獄還陰森壓抑,更不提歐人監獄的待遇了。
快走到盡頭時,阿川停了下來,對其中一間敞著門的指了指。“晁先生,到了。”
他們倆繞過鐵門朝裡望了一眼,見裡頭拉上的警戒線,掛上了“立入禁止”的牌子。而牢房靠牆一側地上那一大灘血跡,說明了一切。
晁荃如與張八兩對視一眼,提起繩索,鑽了進去。
“請注意不要破壞現場。”
“廢話真多啊你。”張八兩頂了阿川一句,看對方像監視犯人一樣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就心裡窩火。
晁荃如按住他的手臂,低聲提醒:“進來前說好的,小心中招。”
張八兩這才壓下火氣,不再理會對方。自己掏出紙筆來,開始繪製現場的模樣,藉此不去想那些惱人的東西。
“屍體當時的狀態?”晁荃如回頭問立在門外的阿川。
“上吊的樣子,掛在透氣窗上。”阿川視線指向牢房上端一個攤開書本大小的小窗,回答說。
牢房裡床和糞桶分別挨著兩側牆壁,小窗下沒有任何東西。晁荃如避著血跡,貼過去拿自己的身高衡量了一下,這小窗離地面少說也有兩米三四了,饒是他這身高舉臂墊腳還十分勉強,更別提比他矮的楊寶城了。
透氣窗上一共三根鐵條當窗檻,想把繩索之類的繞過去掛住,必然要從狹小縫隙裡塞過去。若腳下沒有墊腳物什,掛繩的人首先就得排除楊寶城自己。
如果是兇手,那要麼身材格外高大強壯,要麼是多人合作,至少要兩個人。
“現場可有變化?”
“只挪走了屍體。”阿川像是要為和久井正名一樣,又補充了一句,“和久井警部十分看重現場的保護,不會允許有分毫差池。”
這點,晁荃如倒沒有懷疑。和久井泰雄是個性情暴戾卑鄙剛愎自用的傢伙,但做為警察,他查案的能力是有的。從他幾次緊隨他們的步伐,甚至還能搶在前頭就可以看出來,那男人很懂得怎麼查案緝兇。
而且細看那一大灘血跡,想把遺體從上面放下來,再轉移到別處去,如果不是特別小心注意,這灘血一定早已被各種腳印踩得一塌糊塗了。可眼下仍舊完好,足見第一時間的保護十分到位。
“楊寶城的屍體在哪兒?”
“中華醫院。”
阿川說出了個讓晁荃如並不感到意外的地點。只是那地方讓晁荃如有不好的記憶,聽了就想嘆氣。
“喂,晁荃如。”張八兩突然喚他,目光一動不動盯著牆壁的某個地方。
晁荃如立刻循著他的視線去瞧。要不說張八兩的眼力驚人,他定睛找了好一陣子,才看到破舊磚牆上一道寸長的簇新劃痕。那痕跡隱匿在牆壁的斑駁和磚縫之間,若沒有人提醒,根本無法細辨。也就張八兩那鷹一樣的視力能發現它的存在了。
晁荃如判斷了一下高度,正好在人大腿上端附近。他幾乎是立刻,轉身去看門口的守衛,然後對張八兩小聲遞起悄悄話來:“腿上方,正好是懸掛的警棍護手位置,應該是警棍磨上的。”
張八兩也去求證,隨即眼睛一瞪。“內鬼?”
可晁荃如卻搖搖頭,沒把話說滿。“暫時還不能判斷是案發當時留下的,還是把遺體放下來時不小心刮上的。”
不過對於“內鬼”這個說法,晁荃如卻並不否認。監獄裡重重看守,外人潛入作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即便是有,也必然會留下到訪痕跡,門窗既沒有遭到破壞,也沒見和久井大肆外出搜捕。估計就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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