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紹博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章 夜深巧客,紙秋官,萬紹博英,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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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大昌拉著放下帷子的車在跑,可這回不是空跑,他車裡有人,是個女人。

他此時心虛得很,那女人他不認識,但也不算是他的客人,而是他從路邊撿來的。

放下客人,路過日本街的時候,他只往路邊瞟了一眼,就瞧見女人了,醉得不省人事歪歪斜斜的,猜她是在等自家龜公來接。這種事常有,有的帶出局的客人無甚風度,完事兒後就把人扔在一旁不管不問,人生地不熟之處,被帶出來的女人要麼自己僱車回去,要麼等龜公一齊接了回去。有些排面大的娼妓是帶著龜公出行的,但很明顯,這個女人不是。

她都要歪倒在路面上了,也沒人扶上一把,看來是被灌了許多酒。

茅大昌鬼使神差停下來了,正巧他也沒拉客人,就打起了這女人的主意。

他想著這女人若不被他拉走,也肯定會被別人拉走,那為何要便宜了旁人呢。他舔舔嘴,跳下了馬車。

或許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體面親和些,他還特意拉平了衣服上的褶皺,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這才靠過去搭話。

女人左右搖晃著找重心想要站穩,可總是偏了一些,時髦旗袍下面開縫處露出兩截白晃晃小腿,踢踏著高跟鞋,勾得茅大昌魂兒都要沒了。夜裡風溫呼呼的,撓著他身上汗毛,讓他腦子裡除了些烏七八糟的念頭,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男人走過去輕咳一聲,開口搭腔。

女人過了一陣子才發現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便抬起臉來,迷離著雙眼想要分辨清楚,唇膏暈到一旁的嘴巴張了張,分辨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我不坐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喝醉了,口齒十分不清楚,而後又嘟嘟囔囔了一句什麼,茅大昌聽不真切。

可茅大昌說的話她十有八九也沒聽清,混著腦子,過了一會兒又改口含含糊糊地說:“不,我要坐車。”

茅大昌的本意是假裝送女人回去,實則拉到自己家裡,或者找個僻靜地方停下車撈些“好處”,正想哄著,就聽見女人自己提出要坐車來,心裡一陣高興。他趕緊將女人穩住,也不管對方嘴裡還在嘟囔什麼話,就連扶帶拉地把人攙進了車裡。

女人腰肢柔軟,一股子混了酒氣的香氣直搔茅大昌心窩子,他有陣子沒這麼心癢難耐過了。

醉酒後坐馬車可容易困得很,茅大昌最清楚不過。料想這女人應該用不了一兩里路就能睡死過去,到那時,想怎麼處置這個人,還不是他茅大昌說了算?

他心裡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將四方帷子放下,蹦回到趕車的位置上,韁繩一抖,馬蹄磕擦,車輪又開始轉動起來。

這一路茅大昌心裡惴惴不安,有興奮,也有惶恐。

他生怕女人突然醒酒發現自己莫名上了馬車再跟他鬧起來,想快一點兒,可又怕趕路趕得急了路上顛簸真的弄醒了對方。就在兩者之間躊躇著,車已經離他家越來越近了。

本來一路順遂,連過關卡都沒人攔著。可眼見著就要離家不遠時,路上忽然出了情況,前頭一輛高階轎車非要在這條窄道上調頭。沒有法子,茅大昌只能拉慢速度,停下車來靜靜等候。

畢竟能坐得起這種車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即便是輛空車,這給富人開車的司機也都不是好惹的,牛鼻子能撅到天上,個個豪橫得很,從來不講道理的。每日在街上趕車的他們,遇上了這種轎車總要躲得遠遠的,就怕身型龐大的馬車在路上跟對方擦起什麼爭執來,那可是要倒大黴的。更何況還是違反規定借人名義偷趕夜車的茅大昌,更是避之不及。

但也不知是那司機技術不熟練還是車子出了問題,那輛黑漆鋥亮的高階車此時像只被堵了路的甲蟲,前前後後動得慌里慌張,外加司機伸出窗外指示轉向的手揮舞得像是溺水了,連人帶車都顯得十分狼狽。整條路被它斷成了兩截,那邊的過不來,這邊的過不去,可誰也不敢大聲埋怨,都默契地靜靜等著,跟個個都素質高尚似的。

茅大昌無可奈何,只能乖乖等著。他時不時偏頭聽聽背後的動靜,沒有響動時他便好奇,若有了響動他就驚慌。折騰的一顆心怦怦直跳,倒像是前面那輛車一般,進一突退一突的。

“大昌兒?巧了,你幹嘛呢?”

好傢伙,這一聲熟稔的招呼險些把茅大昌的心給生生揪出來。

他冷吸一口氣,驚詫地扭頭去看,竟然是這馬車本來的主人柴老二在吆喝他,倆人幾個時辰前交班時剛見過,這又巧遇上了。眼瞅著人說話間就走到了跟前,茅大昌更緊張了。

“我就遠遠瞧著這車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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