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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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死了，連屍體也被搶走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再跟她說一句話，他還沒問清楚他究竟是誰。

&esp;&esp;是眼前這人，這個被人稱作暗夜公爵的男人，是他搶走了司絲。

&esp;&esp;他想殺了他，身體裡也因著恨意集聚出了力量，就那一刻，颶風雷電都彷彿被他所控，他聽到了宮殿倒塌的巨響，塵埃漫漫，艾萊娜還在裡面，可他不在意，他心中只有殺意。

&esp;&esp;可就在這時，一道熒光鑽進了他的顱頂，緊接著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嬌俏的身影，她衝他伸出手，揚著清麗的小臉問他，“塞維爾，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是龍？”

&esp;&esp;輕靈的嗓音像是在烏雲雷鳴中劈開一道破口，陽光漫了進來，逼退了陰霾。

&esp;&esp;她是鮮活的，身上沒有半點血汙，伊澤先是不可置信，他拼命地眨著眼睛，她還在他眼前，她在衝他笑，興奮又激動，“塞維爾，我看到了你的翅膀，和壁畫裡的一樣漂亮……”

&esp;&esp;“塞維爾，你一定是龍！”

&esp;&esp;她繞在他身邊蹦跳著，看起來是那麼的高興，眼底寫滿了崇拜，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

&esp;&esp;眼眶裡不知不覺蓄積了淚水，心臟密密麻麻泛著鈍痛，伊澤本能地伸出手，他慢慢向她靠近，越來越近，他想抱抱她，他很久沒有抱過她了，他很想她。

&esp;&esp;可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淚水突然模糊了視線，再之後……她消失了。

&esp;&esp;伊澤又急又亂，四處尋找，可耳邊只剩下怒吼的風，雷電震顫，他看到了地面廢墟之上赫然矗立的男人，他手裡湧現著熒光，目光幽遠，他叫了司絲的名字，喃喃低語。

&esp;&esp;而在這時，伊澤也看清了自己的樣子，他的雙翼、他的鱗片……像她說的一樣，泛著冷硬無畏的光，威武漂亮。

&esp;&esp;熟悉的地方泛起痛楚，伊澤捂住心口，驟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這些曾令他無比厭惡的部位她都撫摸過，他從不相信自己真的是龍，那樣神聖無尚的存在，即便是在夢中他也不敢肖想。

&esp;&esp;可她卻是那樣的篤定，他知道他如今恢復成這副模樣，一定和她有關。

&esp;&esp;痛楚緊貼著骨骼蔓延至四肢百骸，即便有了最堅硬的甲冑，他也依舊不堪一擊，輕易就能變得支離破碎。

&esp;&esp;他終於想起了一切，在他徹底化身成龍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他的過去。

&esp;&esp;在他剛被帶回民間護衛團不久，在無數買主都因為他過於年幼瘦弱而拒絕僱傭他之後，是司絲的母親把他帶回了家。

&esp;&esp;跟她離開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被當做奴隸驅使奴役的準備，他深知自己只有這麼點價值，可司絲的母親並沒有那樣對待他。

&esp;&esp;她對他很好，像一個真正的母親，她會在飲食上照顧他的喜好，會省吃儉用為他定做暖和柔軟的衣裳，會顧念他的情緒教他道理……她甚至將她的床鋪讓給了他，允許他和她的女兒一起安眠。

&esp;&esp;年幼時的司絲真的很可愛，瘦瘦小小卻很活潑，上樹捉鳥，下河摸魚，人前怯生生，背後卻總是一堆鬼點子。

&esp;&esp;她總喜歡纏著他念童話故事，薄薄一本童話書，故事來來回回唸了無數遍，可每次她都有新奇又古怪的問題，時常讓他頭疼。

&esp;&esp;跟她們在一起的那個冬天，他第一次沒有遭到風雪的侵襲，他在暖和的被窩裡牢牢握著司絲的小手，眼前是她信任依賴的睡顏，他似乎再也不用回到冰冷漏風的樹洞，他很幸福。

&esp;&esp;他來這王宮從來不是為了當什麼騎士，更不是為了艾萊娜，他是為了司絲，為了找到曾經教會了他什麼是愛和溫暖的她。

&esp;&esp;他們約定好了要一起回到東方，約定好了要種一片凌絨花，他們就在裡面安家，永遠也不分開。

&esp;&esp;可他卻忘了這些，忘了他承諾過她什麼，他甚至不止一次因為凌絨花責罵過她，他說那花醜陋不堪……

&esp;&esp;可其實他不是這麼想的，他只是覺得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