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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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崑山看了一眼，白鬍輕顫，語調一改剛才的驚懼緊繃，變得輕快。

&esp;&esp;“陛下請看。”

&esp;&esp;君屹早便看向了陰陽鏡，眼神蕭肅，只見那灘烏血之上赫然漂浮的身影是他的模樣。

&esp;&esp;“此蠱捕捉了陛下您在玉佩上留下的魂息，對映玉佩在您身側最後一刻時您的模樣，魂息經久不滅，只要過體便會留下痕跡，被蠱蟲捕捉到，哪怕魂魄隻身體裡停留了一夕一瞬。”

&esp;&esp;“此法足以證實娘娘身份，只是不知……陛下身邊可有那侍衛十九此前的舊物？”

&esp;&esp;君屹長睫輕顫，饒是他面上再怎麼強撐鎮定，事已至此，他心中也已經掀起了巨浪，他耳畔有些嗡鳴，有什麼東西急速擠進了他的心。

&esp;&esp;君屹知道那是恐懼，時至此刻，他已然相信了十一說的話，那過往種種，容不得他置疑。

&esp;&esp;即將揭開的真相輕而易舉便能將他推下深淵。

&esp;&esp;可深淵在側，他早就半隻腳懸在了上空。

&esp;&esp;十一拿出了早先他在崖底撿到的牌子，告知崑山那上面曾沾染了十九的血。

&esp;&esp;崑山用他那雙鐵手接過，放在鼻下輕嗅幾下，笑道：“如此便更好了。”

&esp;&esp;畫符、唸咒……方才之事又重複了一遍，幾人俱都望著陰陽鏡，有人緊張、有人期待，也有人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sp;&esp;當鏡上再次浮現出人影時，君屹面上血色霎時褪盡，幾乎站立不穩。

&esp;&esp;與方才不同，今次這鏡上浮現了兩道人影，一名枯瘦的女童，一名嬌俏的少女，那儼然是司絲的模樣。

&esp;&esp;崑山適時上前：“那女童便是那早死的小乞兒，陪在陛下十數年的是娘娘無疑！”

&esp;&esp;但見那小乞兒穿著單薄的夏裝，崑山稍作思量，又諂媚道：“那小乞兒死在了盛夏，娘娘離魂卻是在前一年凜冬，想來當年娘娘的魂魄在虛空中飄蕩了許久才等到了合適的寄主，北安南陵相隔甚遠，娘娘卻還到了那，想來必是天命所歸，娘娘她註定該到您身邊。”

&esp;&esp;崑山激動不已，聲音洪亮。

&esp;&esp;君屹卻好似沒聽見崑山的話，他怔怔看著鏡面，面上的冷情悉數崩塌，眼裡漫起了水霧。

&esp;&esp;那幼女的模樣儼然是當初在雪地裡，他救下她時的模樣，歲月漫漫，過往早已消逝，他卻依舊記得她當初的模樣，清晰無比。

&esp;&esp;可那不是她，陪在他身邊的另有其人。

&esp;&esp;君屹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那恐怖的噩夢裡，他的罪惡，他對她的算計折磨，他的惡言辱罵……悉數變成刀子削剮著他的血肉。

&esp;&esp;他渾渾噩噩，聽不清周圍人再說什麼，直到殿外突然傳來太醫悲愴的喊叫。

&esp;&esp;“陛下！陛下，不好了！娘娘她不好了！”

&esp;&esp; 替身將軍131

&esp;&esp;夜色悽清，廊上的宮燈被寒風吹得搖搖欲墜，脆弱不堪。

&esp;&esp;有一人狂奔在寒夜裡，跌跌撞撞。

&esp;&esp;甫一聽完太醫的回稟，君屹便消失在了承天殿，他隻身一人穿梭在宮宇之間，手不知怎麼磕破了，整潔的龍袍也沾了灰，什麼轎輦、宮人、帝王威儀，統統被他拋在了腦後。

&esp;&esp;他腦海裡始終迴響著太醫的話，那句‘不好了’割裂耳膜，撕扯著他的心，每每他體會到了痛，便會有更痛、更絕望的事在等他。

&esp;&esp;承天殿與立政殿只有數牆之隔，平日裡幾步便能到，可如今卻好似隔著天塹，哪怕君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好似永遠無法到達，他永遠無法到達她身邊。

&esp;&esp;時間很慢，撥出的濁氣化成白霧，取而代之的是空氣被吸入肺裡，可那明明是空氣，卻如同冰冷的湖水，憋悶、窒痛，猶如利刃在胸腔裡翻卷，伴著腥氣。

&esp;&esp;墨髮被風吹亂，君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