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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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吃完一筷子又夾一筷子，司絲吃得很是享受，時而眯眯眼、時而微笑點頭，只因這一桌子飯菜都是照著她口味上的。

&esp;&esp;君屹卻始終未動，他側頭看著司絲的一舉一動，眼神晦澀，滿是疼惜眷戀。

&esp;&esp;猶記得從前落難，她這也不捨得那也不捨得，她其實很是愛吃甜點、很愛吃葷食，可為了他，她硬生生忍著飢饞，騙他這也不愛吃、那也不愛吃，小心注意照顧他，而如今……她卻再未看他一眼。

&esp;&esp;君屹心裡好似壓著巨石，喘不過氣來，倒不說他貪戀她對他的好，只因她對他生分了，再也不會如從前那般愛他，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esp;&esp;可饒是如此，君屹仍舊無比滿足，哪怕她不再愛他，能隨時來見她，看著她穿戴著他贈她的衣飾安穩待在他身邊，這也是極好的。

&esp;&esp;君屹細細打量著司絲的模樣，深沉而無言，她膚色偏白，穿著一襲紅裙尤其嬌俏，髮間點綴著金絲鳳簪，瓔珞輕搖，相得益彰，可仍是好似缺些什麼。

&esp;&esp;因著深愛，君屹總覺得他待她不夠好，哪怕他對她寵愛的程度，早已遠超過去南陵歷任帝王，有違祖訓。

&esp;&esp;他只恨不能立刻將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搬給她。

&esp;&esp;她不愛著這些身外之物，可這卻是他眼下唯一能給她的。

&esp;&esp;美食當前，司絲自是不會委屈自己的舌頭，可君屹總盯著她看，這讓她尤其不自在。

&esp;&esp;“咳——”

&esp;&esp;司絲突然咳了聲，她本是打算以此打破平靜，喚君屹回神，好說接下來的話，卻不想他竟如驚弓之鳥一般反應劇烈，蒼白著臉霍然起身奔到她身邊，力道之大，甚至帶翻了他坐的圓凳。

&esp;&esp;他蹲身在她面前，手撫著她脊背，隱約可以感受到顫抖，急忙問：“可是嗆到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esp;&esp;“……”

&esp;&esp;情動而智損，司絲今日可算是見著活生生的例子了，這般虛假的表演竟也能騙過他。

&esp;&esp;可既然他這般愛她，為何好感度總是達不到滿值？莫非他還有哪裡對她不滿？

&esp;&esp;司絲恨極了這般猜不透的感覺，如此便更討厭被這罪魁禍首觸碰，僵著身子側身避了避。

&esp;&esp;“無事，被湯水嗆了下……陛下遲遲不動筷子，可是覺得今日這吃食不合口味？”

&esp;&esp;君屹看出了她的抗拒排斥，心口一窒，默默收回手，卻也在確定她無事後暗自鬆了口氣，天知道方才聽到她咳嗽他想到了什麼。

&esp;&esp;早些日子她倒在他懷裡嗆咳吐血的記憶深紮在他腦海裡，從前總夢不到她，如今恰恰相反，但那並非美夢，而是她死在他懷裡的噩夢。

&esp;&esp;每每夢醒他總是一身冷汗，記憶太過深刻，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那絕望戰慄的餘韻吞噬了他全部的理智。

&esp;&esp;他不記得他多少次在深夜赤腳奔入她宮中，直至看到那些微光亮，感受到她的存在，才慢慢從恐懼中抽離。

&esp;&esp;從前他以為他對清漪的感情便是他愛一個人的極限——隱忍、包容、退避，如今卻重塑了認知。

&esp;&esp;他小氣又貪婪，自私又敏感，他做不到放手，哪怕兩個人一起痛苦，就這麼生熬著，互相憎恨著，他也容不得她離開。

&esp;&esp;便是死也要同她死在一處，百年之後骨頭爛在一起。

&esp;&esp;可那無數個深夜，他卻站在殿外從不曾進去，雖說他急迫地想同她冰釋前嫌，他心裡其實還是怕的，他怕與她撕破臉後她便要離開，勉強維持著假象，最起碼她還能留在他身邊。

&esp;&esp;如此自相矛盾。

&esp;&esp;他至今仍不敢想，如果她再一次離開他，他會怎麼辦、他能怎麼辦，這感覺遠比當初他夢到清漪墜湖而亡恐怖千百倍。

&esp;&esp;司絲的詢問仍在耳畔，君屹強自定了定神，柔聲道：“並未覺得不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