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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九樺珍走後,花滿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思量許久,決定從此不再回西谷,不再做這個讓人畏懼且生厭的巫靈王,必須斷了乾淨。也許,該放下小半輩子的仇恨了,到外面看看,追隨九樺珍,行俠仗義,雲遊四方,度了下半輩子,那才是正兒八經的事情。
想到這裡,為了環顧最後的一切,花滿樓在谷中漫無目的走著,無意中,踱步到暗室,突然想起暗格裡的幾本禁書。
“禁書、武功秘籍之類的都是禍害。”花滿樓忿忿不平地自言自語道:“要不是這些勞什子,樺珍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這個邏輯,天底下也只有花滿樓嘴裡說出來才會讓人聽上去有那麼點道理,瘋子帶出來的必定是瘋子嗎?也不然,興許只是思維奇特,快要瘋魔的那種。
言罷,他伸手在暗格裡摸了一通,只得了那本連封面是什麼玩樣兒都看不明白的天書。另外兩本禁書居然不知所蹤。
花滿樓仔細回憶解決西邪那日的情形,似乎散落在地上的就不是《巫靈往生棄術》和《鎖魂詔》,而是手上這本。
“這哪是書,全篇沒有一個字看得懂,還不是一本,看樣子只有半本。沒什麼用處,索性燒了。”花滿樓心裡想著,便放到燭臺上,燃了起來。
竹漿纖維製作的書籍,居然,在火種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怪得很,花滿樓走進仔細看。
這世間的驚喜,莫過於“無心插柳柳成蔭”。天書燃起的瞬間,暗室內突然亮了起來,金黃的小篆字型的文字顯現在書本的空白頁面。花滿樓趕緊從燭火中搶奪,可是,他天生怕火,等燃盡了,都沒能拾起。
“我這,我這是暴殄天物了吧。”花滿樓有些懊喪地看著燭火熄滅,異常心疼地自我安慰道:“算了,毀都毀了。”
正當他拿起燭臺,準備把灰塵處理乾淨之時,真正的意外發生了,他在灰燼中拎出了半本金書。此書,褪去厚厚的竹漿,盡然是薄如蟬翼的真金製作的書籍。
封面印著“荒啟心法”四字,小篆體,異常精緻。
花滿樓張大嘴巴,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控制表情,這是什麼秘籍,如此掩人耳目。
好奇之下,翻了數頁,卻只是介紹巫靈族聖女的發展史,翻到最後都沒有見到巫術或者武術的一招一式。
花滿樓心裡一陣唏噓:就這?還需要隱藏如此之深,這裝的,太能裝了。不管了,至少看上去還挺好看的。
於是,他草草地將這本金書團成一束,放在小小的畫筒裡邊,索性隨身帶著。
他將暗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未見另外兩本,便不再堅持,反正,對他而言,也沒多大用處。
隨即,又隨意溜達回寢殿。
他把巫靈王寬大的衣服換下,穿起青衣布衫,一隻花蝴蝶,瞬間成了一個白白淨淨的俠士。
半晌,他走到眾人面前。
眾人驚愕之餘,竊竊私語了幾句,立刻站好隊伍,靜下來聆聽。
花滿樓言辭極其誠懇,到了告別的時刻,臉上的淡定和心中的坦然有了呼應。
“重新認識一下,我今年十八歲,姓劉,名元卿,天啟人,非巫靈族人士,誤打誤撞進了這裡,已有好些年頭。原先只是個奴婢,虧得師父和各位保全,才能存活下來,如今坐上巫靈王的位置,才能夠站在這裡和大家最後一續。既然非巫靈族血統,也無法繼續擔此重任。現將巫靈王西邪的權杖和一應物品交給仙姑。希望以後,眾人以仙姑為尊!”
言罷,他雙手拿起權杖,握在手心,置於頭頂上方,鞠躬九十度,遞給仙姑。
仙姑默不作聲好一陣子,任憑花滿樓一個姿勢,維持了一刻鐘。才緩緩聽見一個老女人哭泣的聲音。
她接過權杖,突然,朝花滿樓的小腿處打去,表情齜牙咧嘴的,全然不顧長輩該有的端莊。
“你個混賬,你當我老婆子死了嗎?穿著什麼東西!不是巫靈族,就不能當巫靈王了嗎!我看著你從孩子成了王,你就這麼戳我的心窩子!我老婆子還有幾年活頭,我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這麼多年,誰都想走,你要是個有恩報恩的人,也不能丟下我們不管了呀!”
仙姑一頓撒潑,最後直接在地上大哭起來,這操作是花滿樓始料未及的,他看著平日裡對自己不敢大聲言語的前輩,居然使出這樣的招數,暗暗地有些自責。
花滿樓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隨便她打。從小被打慣了,皮糙肉厚的,也不覺得疼。他想著:若是母親還在世,能這麼挨一頓打,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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