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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會兒,他發現這姑娘還挺犟,拉都拉不動還真是費力氣,陳求貴眼珠轉了轉,笑的莫名其妙。“幼幼啊,你乖乖的給你找個好人家可行?倒時你去了就是要做官太太的,還要千恩萬謝我呢,榮華富貴,可享都享不完。”

李容佩此時無力反駁,但也沒辦法,手腕滲出血,她木訥的點了點頭,陳求貴起身,鄙夷不屑的俯看了她一眼,“早這樣不就好了。”

李容佩被他拉著手腕剌的生疼,漸漸的,烏雲壓頂的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寒風吹過,涼意刺骨。

快走到挨著繁華地段時,李容佩不知何時將手脫出來,朝人多的地方跑,腦海中不斷浮現那紙條上的話。

尋沉香樓青樓,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站住!”

陳求貴跛著腳追來,他的腿在兩年前賭博被人打斷了,還是李張氏求著李佑江掏錢治的。

終於,李容佩還是高看了這幅身體的體力,不知道是跑到了哪裡,只知道那裡人很多,胭脂水粉味兒重的很。

她被陳求貴抓住半溼的頭髮,狠狠的踹到地上,胳膊刮到一塊石頭,流出來血來,陳求貴啐了她一口,朝她肚子踢了下去,陳求貴口中還叫罵。

“死娘們,誰給你的狗膽子?”

不知何時,周圍有人駐足,卻都不聞不問,漸漸的人多了起來,鬨笑一片,陳求貴掛著笑的臉都擠出褶子來。

“喲!這小妞長得不錯啊!”

“就是不知道身子骨美不美?”

“把衣服扒了讓爺看看唄!”

一句句汙穢的言語一字不拉的鑽進她的耳朵,烏雲密佈的天空上落下來刺骨的雨水,大顆大顆的砸在她身上,彷彿要踐踏她最後的尊嚴。

她緊握住雙拳,指甲深深陷入肉裡卻渾然不覺,只是冷冷盯著眾人。

“呦!這小姑娘眼神這麼兇?可別是個會咬人的狗啊?”

“怎麼會,這丫頭可安生了。”陳求貴格外聽他們的話將李容佩提了起來,把她那單薄的衣服撕開,這一撕,李容佩來之不易的尊嚴也被撕碎了。

“若是不安生打一頓就是了。”

有人鬨笑著,又有人扔幾文錢羞辱二人,口口聲聲道:“你不是說賣身喪父嗎?這錢夠跟爺春風一度了吧?”

風雨欲來風滿樓。沉香坊。一間窗獨開,絳衣少年慵懶的支著頭,風追著雨撲了他滿懷,雨落綿綿,撐著傘的人群中,他卻是一眼便看見那個始終屹立不倒的小身影。

輕酌了美酒,勾唇淺笑,樓下聲音不斷。

他拿起那養在溫室裡的桃花枝,著實沒有三月份開的美豔。

李容佩眼中恨意漸濃,眼淚不受控制的撲簌著落下來,眸色裡滿是麻木。此時一道意氣風發的嗓音傳來,未聞其人只見兩支被削尖的桃花枝朝陳求貴刺去,後者痛呼倒地。

“誰給爾等的膽子在爺眼皮子底下耍賤!”

一支散落著花瓣的桃花從李容佩肩頭擦過了去,飛過去的花香帶起來了幾縷青絲,李容佩怔住了。

那嬌豔的桃花釘在方才口無遮的男人手上,直接穿了過去,嬌豔欲滴的桃花染上了幾點血滴,那肥胖如豬的男人吼著。“誰?!特孃的給老子滾出來!”

他疼的臉皺都起來,被肉擠的五官本就不清晰,此時簡直就是不可描述的樣子。眾人見了血光都嚇壞了,一時間都愣住了,原來那姣美的桃花,也可以是殺人的武器。

看熱鬧的路人紛紛躲避退開,生怕被殃及池魚。李容佩離那兩個人近,就在鮮血要噴灑到李容佩臉上時,她的眸子卻平靜下來。

想象中的血腥味兒與黏膩觸感並沒有襲來,一隻手勾住她的衣領將她朝後面拉了過去,李容佩撞到那人懷裡,二人均是怔了下,清晰可聞的是,李容佩身後那人身子僵硬著。

“本公子就在這兒,你敢動嗎?”清越的少年音入耳,李容佩卻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那胖老爺見是他,頓時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不,不敢,小的開玩笑的。”說著他就被下人抬走了。

“你!”陳求貴疼的冷汗淋漓,只覺得這一條好好的腿也要廢了,抬頭望去,正好撞進了那一雙彷彿天生愛笑的黑眸,他卻無端被嚇得抖三抖,“你們”

“來人,給我打!打完了送去官府!”

少年郎嗓音裡帶著意氣風發的笑意,彷彿說的是件輕鬆娛樂的事兒。那人身著一襲暗紅水紋圓領衫袍,聲音一出,只聽樓上下紅窗齊齊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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