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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其貌不揚,面黃肌瘦,病態十足。

少年名喚阿丘,與霖安相同,皆是金陵城內的貨郎。但與霖安不同的是,家中尚有一母,不僅雙目失明,更是常年病臥在榻。由此可見,阿丘的生活壓力,要遠比霖安大的多。

此刻阿丘正端碗坐於床鋪之旁,且是喂著鋪上母親喝藥,不過聽聞身後房門被猛然踹開,無論是他還是他的母親,都是被嚇了一跳。

阿丘側首,僅見逢家帝王逢秀傲然入門,不僅未曾動怒,反而是沒有絲毫骨氣的跪了下來,並苦苦哀求道:“還請逢公子寬宏大量,再寬限奴才些許時日。”

逢秀看著跪地哀求的阿丘,依是保持著高傲的模樣,似是見過向他下跪的人多了,不免覺得向他下跪、哀求才是一種常理。倒也不曾理會阿丘的苦苦哀求,僅是於懷中取出紙條一張,且是呈於阿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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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之上有著簡短字跡:阿丘借取白銀十兩。

除了簡短字跡之外,一旁尚有阿丘的名字,以及他那赤紅的手印。

“今日能否歸還?”逢秀有問,依是傲然之問。其實結合阿丘之前跪地哀求之言,此問本就是多餘的,但身為帝王的逢秀,似乎還是想要將該走的程式走上一遍,以免被外人知了去,從而在背後議論他欺負窮苦百姓。

阿丘無言,似乎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僅是抱頭趴地、如龜蜷縮,而一旁那機靈的車伕更是瞬間取棍入手,對著阿丘猛然毆打了起來。

棍棒加身,阿丘跪著、哭喊著、哀嚎著、求饒著,但無論發出何種聲音,逢秀始終皆是無動,僅是微笑的、歡愉的、快樂的看著阿丘那卑賤、悽慘、無助的模樣。

如若人捏貓狗在手,僅是稍稍用力,它們便會叫,也許叫聲並不好聽,但落在某些人的耳中,便可使他們感受到巨大的歡愉。

而這,也是一種心理病態的體現。

欠條,的確是阿丘寫的,不過卻是逢秀花了遠超十兩的價錢,於他人手中買來的。而逢秀這麼做的原因也僅有一個,便似如今這般為難、折磨阿丘。

若是阿丘賺到十兩錢銀,並將所欠債務償還?

開玩笑,如果阿丘真的能夠在金陵城內賺到十兩錢銀,那麼逢秀也就不配做這金陵城的帝王了。

棍棒不斷砸在阿丘的身上,使其哀嚎之聲於短暫更甚之後,便由盛轉衰,直至沒了聲響。

阿丘已是暈厥,但車伕卻也依舊揮舞著手中的棍棒,甚至更是頗為機敏的將目光,放在了那臥病在床,已有奄奄一息之意的婦人身上。

車伕本想上前,於自家帝王面前表現一番,但逢家帝王卻是帶著一臉滿足走出了門外,且是高傲的走出了小巷。而車伕見狀也只好作罷,連忙一路小跑到了帝王的身前,且是殷勤、諂媚的跪於車旁,使自家帝王踩踏著他的脊樑登車而上。

車伕揚鞭,十二匹寶駒經一陣長嘶,便是拉著香車絕塵而去。

帝王遠去,但自始至終都站在隔壁院落之中的白鷺,以及滾上牆頭的嘟嘟,卻依是對著阿丘家的房屋瞧著、看著。

白鷺與嘟嘟皆是看到了帝王來時的模樣,亦是看到了阿丘哀求、哭嚎、痛苦時帝王那滿面歡愉的模樣,甚至也是看到了帝王離去時那高傲的模樣。

無論白鷺還是嘟嘟,都覺得十分有趣。

仔細想想

逢秀是人。

阿丘也是人。

同樣生而為人的他們,卻是於同一個世界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模樣。

至於何處截然不同,白鷺倒也說之不清,僅是隱約覺得似是有人在上,似是有人在下,在上的那個笑,在下的那個哭。

想到此處,白鷺便開始琢磨了起來,琢磨著如何才能讓他們變成相同的模樣呢?

想到此處,嘟嘟便似是琢磨了起來,琢磨著如何才能讓自己與霖安化作帝王的模樣,而避免活成阿丘的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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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霖安背後的竹筐已空,也算是結束了一日的辛勞。

行於夕陽之下的街路上,尚未回到農耕巷,即見似是兄弟、手足,外貌雖有些許差異,但差異卻也不是很大的兩小童,正於街路之旁爭搶一蹴鞠。

兩人皆因爭搶而化作了哭哭啼啼的模樣,倒也盡顯出孩童心性。

霖安揹著竹筐上前,且是傻兮兮的笑言道:“獨自玩耍也是無趣,不如一起玩耍如何?”

兩小童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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