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娶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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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有一位名妓名叫繪雲，容貌傾城，才藝雙全，方圓百里沒人能比。繪雲十四歲那年，老鴇蔡氏要她接客。

繪雲說：“這是我接客賣藝的開始，不可草率。身價由你來定，客人則要奴家自己選擇。”

蔡氏答應了，將繪雲身價定為十五兩黃金，次日起開始接待客人。

客人想要求見繪雲，必須先準備見面禮，見面禮豐厚的可以同繪雲下棋，繪雲會再用一幅繪畫來作為答謝；見面禮薄的也就陪著喝一杯茶而已。繪雲的名氣很大，上門的富商貴人，絡繹不絕。

餘杭縣有個姓賀的書生，很有才學，為人正直謙和，只是家境並不富裕。賀生一直仰慕繪雲，想著哪怕只是見一面也好，不敢多有企望，也想方設法籌備了一份禮物，來見繪雲。

賀生原以為繪雲見的富貴人多了，怕會因為禮物寒酸而瞧不起他。

哪知繪雲見他為人正派，談吐不俗，兩人相談甚歡，繪雲便對賀生芳心暗許，並作了首詩贈送給賀生：

＂何事求漿者，藍橋叩曉關？有心尋玉杵，端只在人間。＂

賀生得了詩，欣喜若狂，正想說出心裡的話，忽然小丫鬟報告有客來了，他只好慌忙告辭。

過了幾天，賀生情不能自抑，打點了一下又去見繪雲。繪雲見他來了，十分歡喜。

繪雲悄悄地問賀生，能否留下共度良宵。賀生也想留下，但是一個窮書生，只有一點痴情可以奉獻，來見繪雲的一點點禮金，已竭盡了全力，根本沒有能力再支付更多。

繪雲聽了鬱鬱不樂，兩人相對無言。賀生坐了很久也不出來，蔡氏多次催促繪雲讓賀生快些離開，賀生這才依依不捨回了家。

他一心想著繪雲想為她贖身，卻一籌莫展，賀生因此心灰意冷，也不再去見繪雲了。

就這樣繪雲挑選意中人挑了好幾個月，因心思全在賀生身上，沒一箇中意的，蔡氏很生氣，準備逼她接客。繪雲暗自下了決心，如果再強逼她就以死明志，她只想一心一意等著賀生。

一天，有個姓和的秀才送來了禮物，坐下來只和繪雲交談了一會兒，就站起來，用一根手指按一下繪雲的額頭，說了聲：

“可惜，可惜！”便離去了。

繪雲送客人回來後，眾人發現繪雲額頭上有一個指印，黑得像墨一樣，用水洗過後就更醒目了，幾天後墨痕越來越大。

過了一年左右，她整個額頭都黑了人們都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慢慢地，來見她的人日益減少，最終無人上門。

蔡氏見繪雲已經無利可圖，就扒掉繪雲身上的所有飾品，讓她當一個粗使丫鬟去幹活。但繪雲身體柔弱，幹不了體力活，經常挨打受罵，日漸憔悴。

賀生聽說了繪雲的遭遇便來看望她，只見她蹲在廚房灶下，頭髮蓬亂，樣貌醜陋再不復當年榮光。

繪雲抬頭看見賀生，心中羞慚，低著頭窩在牆角。賀生心中憐惜，找到蔡氏要為繪雲贖身，蔡氏很開心的同意了。賀生傾盡家財，變賣田產，把繪雲贖回了家。

一進家門，繪雲便向賀生下跪行禮，痛哭流涕。她表示不敢與賀生做夫妻，只願權充姬妾，等待賀生另娶正妻。賀生扶起繪雲，對繪雲說：

“人生所重者知己。當你備受寵愛時，你卻能賞識我，我怎麼能因為你的不幸而輕視你呢？”於是賀生髮誓不再另娶。別人都取笑他，但他並不理會。

一年多後，賀生偶爾到了蘇州，有個叫和生的人與他同住一處旅店，忽然和生問他：

“聽說杭州有個名妓繪雲，近來情況如何呀？”

賀生說她已嫁人，和生問：“嫁給誰了？”賀生說：“那人和我的情況差不多。”

和生說：“要是能像你一樣，繪雲倒是有了好歸宿。不知花了多少錢？”

賀生說：“因為她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所以並沒有花費多少。不然，像我這樣窮的人，怎麼可能從妓院中買回佳人呢！”和生又問：“那個贖她的人果然同你一樣嗎？”

賀生覺得和生問的奇怪，就反問他原因。和生笑著說：

“實不相瞞，我曾一睹她的芳儀，見她絕世之姿而流落到那種地方，不能找到可心人，很是替她可惜。所以我用個小法術，遮掩其光彩，保全其純潔，以待真正愛她的人來找她。”

賀生聽了急忙問道：“你能點黑了，能不能替她洗乾淨？”

和生笑著說：“這有什麼不能的？但必須當事人誠心來求我！”賀生起身向和生下拜，說：“我就是繪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