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護工阿香和阿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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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已經入院一週時間了，她的丈夫李三刀這一週來都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起初，他來得匆忙，只是匆匆回家拿了幾件替換的衣服。時光匆匆流逝，如今一週過去了，李三刀開始擔憂家中年邁的父母以及剛升上中學的女兒。他深知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對妻子病情的焦慮中，而忽視了家裡的情況。於是，他決定回家短暫停留，一方面看看家人的狀況，給予他們一些關心和照顧；另一方面，也為自己拿一些喜歡的衣服回醫院，以便繼續安心地陪伴阿珠。

午飯後，李三刀輕輕走到妻子的病床邊，溫柔地看著阿珠，輕聲說道：“老婆，我想回家一趟，看看爸媽和孩子，順便拿些衣服，很快就回來陪你，你看行不？”阿珠微微點頭，眼中帶著理解和一絲不捨：“嗯，你去吧，路上小心，早點回來。”得到妻子的同意後，李三刀來到護士站辦公室，他一臉誠懇地向醫生提出了請假的申請，並鄭重地簽署了承諾書，保證會在半天之內趕回來陪護妻子。醫生仔細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後，批准了他的請假。李三刀轉身離開時，阿珠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對丈夫的牽掛，也有對自己病情的擔憂。隨後，阿珠躺在病床上，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阿珠因感染嚴重的肺病毒，不得不入住這家醫院的傳染病病區。那時的她，病情同樣嚴重，但情況與現在有所不同。那時並不需要李三刀二十四小時時刻陪伴在身邊，只是在遇到需要家屬簽字的時候，醫院才會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以家屬的身份幫忙。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裡，阿珠遇見了兩位對她關懷備至的護工，阿香和阿華。這兩位護工的悉心照料，讓阿珠在病痛中感受到了溫暖和希望，即便時隔四年，那些溫暖的瞬間依然深深地印刻在阿珠的記憶中。

早班的護工阿華，是個將近50歲的大姐，她個子不高，身材胖胖的，給人一種樸實而親切的感覺。每天一大早，天還被夜幕籠罩著，阿華就匆匆趕到醫院。她總是趕在男護工拖地搞衛生之前，來到阿珠的病房，手腳麻利地為阿珠打水洗臉、細心地幫她擠好牙膏，接著換上新的一大壺熱水，然後又清洗珠兒的便桶，是的，那時候的阿珠直到出院後的整整一個月裡，虛弱不已的阿珠都必須依靠便桶或痰盂。為阿珠開啟新的一天的阿華每次出現都是笑嘻嘻的，讓人很放鬆。阿珠因為肺部受到嚴重感染，長期高燒不退，身體極度虛弱。營養不良的她，雙腿無力，連最基本的行走都成了奢望，只能依靠輪椅才能前往各個科室進行檢查專案。而且，由於肺部的病菌侵蝕，她那時甚至失去了自主呼吸的功能，必須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吸著氧氣，否則連站都站不穩，還會引發劇烈的哮喘發作。因此，在日常的洗漱方面，阿珠完全依賴護工阿華的幫助。

有一次，阿華看著阿珠，心中滿是心疼。她想著阿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洗個澡了，頭髮都油得惹蚊子了。雖然現在病情不穩定，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將就著。於是，阿華決定冒險一試，她想幫阿珠洗個澡。那天，阿華費力地找來兩個最大號的氧氣袋，小心翼翼地準備好一切後，開始幫阿珠洗澡。然而，她低估了阿珠的病情。儘管洗澡過程只有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但浴室裡悶熱的空氣和不順暢的呼吸環境，還是讓阿珠的哮喘發作了。阿珠頓時呼吸困難，臉色變得煞白，整個人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阿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也嚇得臉色蒼白，她手忙腳亂地一邊呼喊著救命，一邊趕緊把阿珠扶回病床，迅速找來醫生進行搶救。經過一番緊張的搶救和重新給阿珠吸氧，阿珠終於脫離了危險，平安度過了這次危機。這件事讓阿華後怕不已，她深深自責自己的魯莽和大意。因為其實之前醫生一再叮囑過阿珠，在病情沒有穩定前，儘量不要洗澡和洗頭，以免發生意外。可阿華出於對阿珠的關心，一時忽略了醫生的囑咐。從那以後，阿華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申請調到了早班的班次。她擔心到了下午，如果阿珠哪天又提出想洗澡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當班，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阿珠的請求了。

儘管發生了洗澡這件不愉快的事情，但阿珠對護工阿華的印象還是相當好的。阿華每次早上來幫阿珠擦臉或手臂的時候，她的手上都會散發出一股肥皂的清香。很明顯，她是上班之前特意用一種香味清爽的肥皂反覆洗乾淨了雙手，甚至手臂，才過來照顧病人的。這種清新的氣息，讓阿珠每次聞到都會心情愉悅。在阿珠被病痛折磨的日子裡，這一絲小小的愉悅，彷彿一道溫暖的陽光，照亮了她灰暗的生活，對她當時的康復也起到了一定的輔助作用。所以，阿珠又怎麼會抗拒討厭一個如此乾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