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痛苦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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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的夢中，看到了您的死相。”棉桃對著面前的麒麟四不相說道。

她與自己的丈夫在逃亡途中恰巧偶遇了在山野間食雲露的四不相，因為他的身影曾經出現在自己的夢中因此便上前搭話。

四不相聽完後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之色，嘴巴微張停頓片刻像是在消化眼前孟極說出的話一般。

“我曾聽阿爹阿孃說過，有一種神獸，通體雪白，帶有黑色斑點，雙尾，善潛伏與入夢，而且……有的甚至還能夢見這個世界所發生的未來。”

四不相的話語中並未帶有因棉桃的話而產生的怒意，相反，他很平靜，彷彿已經釋懷般。

“您與您身邊這位應該就是孟極一族吧，真沒想到僅僅是初次相見……卻得知了這樣的……”

而他平淡的話語中，顯然也帶有一絲不甘，就連面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與我丈夫並無惡意，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把這件事告知與您。”

棉桃說完後，她身邊的雲豆也點了點頭。

“您誤會了。”見對方好似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四不相連忙補充道：“只是有些驚訝，恐懼，還有不甘……但其實更多的是疑惑，我的死相是什麼樣的呢？”

棉桃又看了看自己的夫君，接下來的話語對於面前這隻長相清秀的年輕麒麟來說太過殘忍。

但最終，她還是說出了口：“您會在您兩位朋友的見證下，在與他們的朋友的纏鬥下最終力竭而亡。”

哪怕自己並不是親歷者，只是位見證者，這樣的場面也已經讓她渾身冷汗直流。

聽完自己的死相，四不相的表情從原本的疑惑到震驚，再到悲傷，最終卻變成了微笑。

“原來……我也會有朋友啊……”

“您在意的原來是這個嗎？我以為……”

四不相閉上雙眼，隨後轉過身，祥雲在他的足間彙集。

他踏上去，藉助著祥雲漂浮在半空中。

“如果您問我怕不怕死……那我當然怕，但比起死亡，孤獨反而是我最為恐懼之物，在成長的這些歲月裡，我終日只能與孤獨相伴。所以……如果擁有朋友的代價是死亡的話，我也甘願赴死。”

棉桃顯然也被這遺言般的話驚到了，逃亡的這些年間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於死亡這件事如此雲淡風輕的神獸。

“如果這是屬於您的意願，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了，請好好珍惜您剩下的時日吧。”

對話結束後，棉桃與四不相分別，離開之時四不相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我的那位朋友長什麼樣子？”

而棉桃則只是雲裡霧裡地回應：“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了，但你們終會相遇。”

……

‘我只是沒想到，那一天會來的那麼早……’

……

在命運的安排下，四不相與辟邪，天祿三獸終於在帝江隕落之地再次與混沌和幼年三兇相遇。

而看到這一幕的四不相心中也逐漸湧現出了一種預感，那位孟極的夢應該就要實現了。

在混沌，天祿與辟邪三隻獸的合力挖掘下，原本埋葬帝江的土中卻湧現出點點金色的光芒飛上天際。

“什麼東西？飄到天上去了……”天祿看著飄往蒼天的金色光點疑惑道。

四不相則在一旁給出瞭解答：“這就是你們的江江吧。我阿孃說過，神獸是天地遺落的光，死後會重新回到天地間。”

天祿：“這是……江江？”

辟邪：“重回天地，是說她要飄走了嗎?”

而面對小梅花的問題，四不相只是沉默不語。

“不行！江江不能走！”一旁的天祿看不下去，躍向空中想要抓住他的江江，“我們還要一起曬太陽，一起旅行一起捉迷藏！!”

“我們還要……還要…我不許你走，江江不要走……”然而，他的一切挽留都已成徒勞。

現在，無論他們做什麼都只能看到屬於帝江的陽氣迴歸天際。

而混沌，她也慌亂地想要抓住那些飛至半空的光點，縱使跟在她身邊的兩位小弟怎麼阻攔都無濟於事。

她只能看見即將散去的光。

那團光混沌非常熟悉，是她想念了很久的朋友。

她花了那麼久，才重新回到帝江身邊，她不想帝江離開，她不想再被拋下。

眼淚從混沌的眼中流出，若她的故事就此以追隨帝江而死的話，大概也就沒有之後的那些故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