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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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直到半夜牌局才結束，幾個伯母姑姑贏了錢很是高興，下了牌桌笑就沒停過，幾人熱情地拉著顧姨的手，讓她找個時間去自己家坐坐，不知有多親熱，只是一晚上而已，便顯得是多年的親友一般。

&esp;&esp;顧姨笑著應了下來，又從後備箱拿出早已備好的禮物，幾人假模假式地推搡了一番，終是把禮送了出去。回去的路上，梁裕對顧姨輸給幾個伯母姑姑好幾千塊頗有微詞，顧姨倒是不在意。

&esp;&esp;“這點錢算什麼？你之後要做生意不是得從你幾個哥哥姐姐身上拿？如今輸點錢還不是為了以後好開口？”

&esp;&esp;梁裕沒說話，晚上忍著沒喝什麼酒，現在心情顯得煩悶極了。

&esp;&esp;“門面的事你跟你媽開口了沒？”

&esp;&esp;“還沒呢，過幾天我再去問。”

&esp;&esp;“這事可不能耽擱，你要是搞不定這事，休想我跟你扯證！”

&esp;&esp;梁青樾聽著倆人絮絮叨叨著，車已經在不知不覺已經駛進了城市，雖是半夜，但街道依舊熱鬧，男男女女結隊在街道遊蕩著，街邊路燈上掛滿紅彤彤的燈籠，給這深夜添上一分不那麼適宜的飽和色。

&esp;&esp;新的一年到來，望了一眼身旁的人，似乎早已入睡。

&esp;&esp;而自那夜之後，梁林便沒有再回家裡了，而她說的那些噩夢也沒有再有過。

&esp;&esp;他應該在生氣，但這樣也好，一切都會變好的，梁青樾是這樣堅信著，亦如那些噩夢一般。

&esp;&esp;她看著屋內井井有條的一切，陽臺上掛滿了洗好的衣服，地板乾淨如新，就連窗臺隨著那些花花草草的消失都顯得空曠明亮了許多，梁青樾放下書包，餐桌上空蕩蕩的，只有一碗顧姨特地為她燉的雞湯，梁青樾想起顧姨不吃隔夜菜的，幾乎每頓都將沒吃完的菜倒掉。

&esp;&esp;屋內靜悄悄的，兩人早已入睡，她拿起調羹舀了一口雞湯，只覺淡了。

&esp;&esp;梁青樾有些佩服這個女人，挺著個大肚子，卻依舊能忙活這麼多家務活，是個多麼能幹的女人啊。她有提出來幫忙，但顧姨卻很客氣地謝絕了，只說她學習重要，儼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esp;&esp;她邊想著邊端著碗進了廁所，熟練地倒下，而後沖水，水聲嘩嘩，帶著幾塊碎渣引入了那黑洞。

&esp;&esp;今晚難得靜悄悄的，但願今夜無夢。

&esp;&esp;家裡有一個老沙發，藍色絲絨格紋，是程嵐還在的時候梁青樾同她親自去買的。她還記得是個大夏天，程嵐騎著單車載著她去了傢俱市場，那天日頭很大，許是為了多吹會空調，她倆在裡頭挑了許久也沒有喜歡的，不是價太高便是模樣不喜。

&esp;&esp;最終在角落裡，梁青樾看到了這個藍色的沙發，因為她喜歡藍色，所以她喜歡這個沙發。

&esp;&esp;夏天鋪上涼蓆，她和程嵐一起躺在上面吹著風扇，陳嵐看著書，她吃著冰激凌；到了冬天，又鋪上厚厚的毯子，她躺在程嵐的懷裡，看著電視劇

&esp;&esp;它在這個家多久了呢？梁青樾看著這個沙發，這些年她一直有好好愛護著，上面精心鋪著沙發墊，常常拿毛巾擦拭，生怕髒了一點，尤其是陳嵐走後。這麼多年過去，它也只是褪去了些顏色，一切看著都還不錯，她一直以為它還能用上好些年的。

&esp;&esp;“用上力啊！我數到三就把它放倒！”

&esp;&esp;“一”

&esp;&esp;“二”

&esp;&esp;“三”

&esp;&esp;梁青樾聽著梁裕的號令，握著沙發一邊再用力一翻，沙發轟然倒了下去。

&esp;&esp;再抬眼看去，沙發下一地的垃圾碎屑，而那以為完好的沙發的裡面已經破爛不堪了，下面的布料全部脆成一塊塊地散了一地，露出裡面已經鏽跡斑斑的彈簧和腐化黴掉的木頭，一股巨大的臭味從裡面竄了出來。

&esp;&esp;這幾天家裡一直瀰漫著一股腐臭味，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哪裡臭了，顧姨又懷著身子，對氣味更為敏感，實在是忍受不下去，這天便央著梁裕將整個屋子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