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票也要買到腳踏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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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先步行到鎮上，又搭了班車，前往廬江市。

下車後，他帶妻兒直奔廬江的黑市。他早就打聽好了，黑市在黃山路。

新蕊看著從街頭到街尾鱗次櫛比的樓房，發出讚歎聲：“廬江市這麼大，這麼漂亮！”

她雖然是廬江郊區農村人，可只去過縣城上陽讀高中，從沒去過廬江。

遠遠地，就看到不少買米麵油的鄉親，走近一看，市場空前繁華，不少城裡人都拿著錢直接購買，要票和不要票是兩個價。

她一邊走，一邊看，“米麵油都能買到？還不要票？”小飛更是看熱鬧一樣。

走著走著，董志輝停了下來。黑市雖大，但他要買的是腳踏車，不能在米麵油這裡浪費時間，得去找有腳踏車的店鋪買才行。

一連拒絕了幾家買肉菜的，見他們像是要買大件的樣子，有人過來問：“這裡有洗衣機、冰箱、彩電，都是霓虹國的貨，要不要？”

董志輝回應道：“不，我要國產腳踏車。‘永久’或者‘鳳凰’的都行。”

他還沒有閒錢買家電。

那人瞪他一眼，反問道：“那你來這裡幹什麼？該去百貨商店！”

董志輝解釋：“可我沒有腳踏車票。”

那人冷笑：“想到這裡弄腳踏車票？找錯地方了。你以為腳踏車票是那麼好搞的？我要是能搞到，也不來做這費勁兒的生意了。”

新蕊一臉失望：“我就說不成吧。還是回吧，以後弄了腳踏車票再來。”

可董志輝不死心，他抱著孩子拉上妻子：“走，咱們去百貨公司碰碰運氣。”

廬江百貨公司有五層，是本市最高的建築。佔地面積很大，在拐角上，有半條街。從外面看，氣勢恢宏。新蕊不由得發出讚歎。

進了百貨公司一樓，趙新蕊和小飛的眼睛都看直了。特別是小飛，比後世的小孩到兒童樂園還開心。

無他，這裡啥都很新鮮。櫃檯上分層擺著暖瓶、手電、收音機，各種商品應有盡有，農村的大集上可看不到。

*

董志輝拉著他們直接上了二樓，這裡才是賣腳踏車的地方。

兩個售貨員，一個在忙碌，另一個閒著的，但見到他們也不搭理。

忙的是男售貨員，二十歲上下。閒的售貨員是個女的，五十多歲的樣子。

“同志，我想買腳踏車。”董志輝朝無所事事的女售貨員問道。

女售貨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最後目光落在他的鞋子上，瞬間變的冰冷：“嗤，知道腳踏車什麼價嗎？有錢嗎？”

這女售貨員語帶嘲諷，狗眼看人低，董志輝的血壓都上來了。

他循著售貨員的目光，低頭看到了沾滿泥巴解放鞋，才明白了怎麼回事。村裡的路太爛了，下雨還沒幹，走出了兩腳泥巴，對方一眼看出他是農民。

接受了對方的目光羞辱，董志輝心裡有些不服氣，“當然帶夠了。28大槓的多少錢？”

那售貨員雙手交叉，漫不經心地說：“永久160，鳳凰150。加腳踏車票。”

董志輝想把錢拍到售貨員臉上，可想了想，自己沒有腳踏車票，光拿錢沒用。

“有不要票的嗎？”他又問了一句。

“沒有。”那售票員冰冷地說，“我看你是沒票，錢也不夠吧！”

他不知哪裡來這麼大的惡意，只好揣度她家庭不幸，老公出軌，慾求不滿，看誰都不順眼。

他本想罵回去，但孩子在，不能當著小飛的面發火。

他嚥下那口氣，擺擺手，對新蕊和小飛說：“咱們走，去別家店看看。”

售貨員不忘補刀：“腳踏車就只能在這兒買。就你這泥巴腿子，下輩子也買不起。”她很不屑，這人擱這兒裝大款，城裡人買腳踏車還得掂量掂量，更何況他一介農民。

小飛的笑瞬間消失了，不顧是在商場，大聲哭起來：“爸爸，我要腳踏車，我要腳踏車！”

新蕊心疼地看著孩子。

她忍住委屈，臉上帶笑，走到忙碌的男售貨員旁邊：“同志，我們是從上陽縣來的。走了六十多里地，也風塵僕僕的。可實在沒票，你就發發善心，給我們指條路，怎麼才能買到腳踏車。”

男售貨員看到漂亮姑娘來問，自然不吝回答：“同志，沒票很難辦啊。”

新蕊心裡升起希望，盯著那售貨員。難辦，就是說還有辦法，只是難一點。

男售貨員看看四下無人，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