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範長平的心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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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就要結婚了，可未婚夫去了滬市就沒回來，張悅然一肚子疑惑。

她不得已，只好跑到沿河村范家去問。

聽說弟弟半個多月都沒回來，大姐範桂花也匆忙回了孃家。

“長平到底在哪裡？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張悅然氣憤地問。未婚夫人不見蹤影，婆家人卻穩穩當當地在家裡坐著，她心裡氣急了，說話就不客氣。

兒子沒了蹤影，都是兒媳婦逼著買電視造成的，范家人對張悅然一肚子氣。但范家二老卻忌憚兒媳婦，只有大姐範桂花罵道：

“要不是你非要電視機，我弟弟至於去滬市嗎？”

“我弟弟要是回不來，我們全家人不饒你。”

張悅然本來就一肚子火，見大姑姐如此，也毫不示弱：“大姐，說話憑良心。人家趙新蕊結婚就能要八千八的彩禮，我要個電視機就過分了？”

範桂花罵道：“以前的人沒有電視機就不結婚了？”

“看看你那尖嘴猴腮的樣子！電視機，你也配？”

這話說的怨毒，張悅然也不管是在范家，伸手就朝範桂花的臉抓：“我尖嘴猴腮，你還顴骨高剋夫呢！”

範桂花沒防備，被張悅然狠狠地抓出一個長指甲印，臉上火辣辣地疼。她氣的跳腳，也朝張悅然臉上抓去。

可“尖嘴猴腮”的張悅然，跟猴子一樣，靈活的很，一下子閃開了。

小妹範荷花眼尖，看到張悅然跳開大姐的魔爪，從後面撲上去抓了張悅然的臉。張悅然的臉瞬間被指甲劃花了，她不管不顧地叫：“范家殺人了！下個星期還要結婚，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場面越發不堪，范家二老坐不住了，只好來拉架。可範老爹不便插手，只能杜雲香出馬。

杜雲香對倆女兒喝到：“住手！悅然的臉都給你們撓破了！”她還是想要這兒媳婦的，畢竟農村娶個兒媳婦不容易。如今三叩九拜都過了，就差一哆嗦，怎麼能半途而廢？

她疼惜地摸著張悅然的臉，安撫道：“哎呦，這可怎麼跟親家交代！悅然，我好好教訓她們，你千萬別生氣。”

範桂花摸著被張悅然抓傷的臉哭道：“媽，下週他們怎麼結婚？弟弟都不知道去哪裡了！親戚不看我們笑話嗎？”

範老爹這才幽幽地說：“你弟弟打電報說了，要遲幾天回來。下週的不行，只能推遲。”

張悅然聽說人沒事，才放了心。這邊杜雲香一番安慰，好說歹說，張悅然也順坡下驢：“好。我等。可你們怎麼不早點說？”

杜雲香嘆氣：“我們怎麼說？沒電視你也肯嫁嗎？”

“嫁！”張悅然摸著臉鄭重地說。

*

就在家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範長平還在滬市困著呢。

這一個月，範長平馬不停蹄地到處竄，好歹摸清了滬市的各個黑市。

他按照市場的繁華度排了序，今天跑這家，明天跑那家。抓住每一個機會，要賣掉手中的國庫券。這次，他最大的收穫就是，滬市的大街小巷跑的比本地人還熟。

在零售國庫券的過程中，他會遭到先到者的驅趕，只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哪怕是價格低一些，客戶難纏一些，他也只能出手。

由於錢都要拿去還債，他也沒敢住旅館，晚上就睡橋洞，被人當盲流趕走不知道多少次了。

每天啃著毫無滋味的剩饅頭，他心裡非常氣憤，更想不通：為什麼董志輝做生意就那麼順，他就這麼倒黴？

如此艱難地熬了快一個月，每天零敲碎打地銷售，還好滬市的人消費能力強，雖然吃盡了苦頭，可手裡的國庫券竟然賣出去了。只是，他已經變成了乞丐模樣。

風餐露宿，頭髮亂蓬蓬的，鬍子也沒顧得上刮，身上散發出異味。本來用於婚禮的西服已經又黑又皺，看起來像隔夜的鹹菜。

回到村裡的時候，小孩子差點把他當成要飯的。

他抱著這一個月的收穫，四萬多快錢，就像抱著最珍貴的寶貝，從滬市坐火車回來晚上睡覺都枕在那一包錢上面。

他算了算，這趟雖然受盡了折磨，但算一下，應該也有千把塊的收入。

他沒敢耽擱，帶著錢就直奔趙四家。趙四領著他去還款，算了半天，竟然剛好夠還本付息。

本來以為能賺一千塊的，可這趟風餐露宿，吃盡了苦頭，結果一毛錢沒賺到。

“四哥，利息怎麼這麼高？”範長平很不服氣。

趙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