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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薩倫眼裡終於流露出慌亂,這可是他花費三百年精心打造的血奴軍團,絕不能被狩鼠們毀於一旦。
灰燼城只是起點,他冀望憑藉這支不死軍團,去征服舊城、王領,乃至和御座上的女王奧黛特——那傳說中最強的鑄魂者扳扳手腕。
可老龍卻死死將他纏住,傾瀉而出的龍炎將他的去路徹底封鎖,他只得在半空中不斷騰越,躲避老龍無休無止的怒火。
而地面上的圖景,即使九層煉獄的惡魔看見,也會深深為之戰慄。
那洶湧的鼠潮在瘋狂地席捲一切,所到之處,只餘啃斷剔淨的骸骨和破碎斷裂的骷髏。血奴們好似被割斷喉嚨的雛雞,撲閃著做無謂的掙扎,每當他們撕碎一隻狩鼠,就會被數十隻狩鼠包圍,直到變成一團蠕動的灰色毛球,發出淒厲的嘶吼。
這樣的蹂躪與浩劫,只會存在於最殘酷的噩夢中。只有狩鼠們在享受它們的盛宴,不停發出滿足的咕嚕聲。這些毛絨絨的小惡魔爭先恐後鑽入血奴體內,貪婪地撕搶著肌肉與臟器,它們原本乾癟的軀體已變得圓胖,連毛色也被鮮血浸得油亮發光,彷彿一條條精緻細膩的硃紅綢緞。
“撤!”明娜一劍盪開身前的血奴,隨即向後躍起,遊擊騎士團的任務已經結束,那翻湧的鼠潮眼看著愈來愈近,再繼續戀戰,只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騎士們挺起長槍,結成防禦的陣勢,緩步向城門撤去,而城樓上剩餘的戍衛也從呆愣中驚醒,目睹鼠群的洶湧磅礴,就算傻子也知道,不動起來的話就是死路一條。
“修固城門!”隨著遊擊騎士撤回城中,還餘有理智和精力的人群紛紛抱起木料和板材,不顧漏進來的幾隻血奴,蜂擁著撲向城門,開始修復與加固的工作。
可憐那幾只血奴,剛想耀武揚威大開殺戒,便被奔湧的人潮踩倒在地,瞬息間踏得七葷八素,有心的戍衛和騎士們豎起長槍,如插穗般將尖頭捅入血奴的心臟。
“不!不!不!”薩倫的心在滴血,可老龍步步緊逼,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一步也不放他離開。
地面上的血奴已所剩無幾,滿山遍野全是佈滿牙痕的殘肢碎骨,貪婪的鼠群並未饜足,其中數十隻撲在城門上,撞得木門咔咔直響,而更多的狩鼠則眯起眼睛,緊盯著高空中糾纏不休的身影。
它們並不清楚薩倫和灰王的恐怖,只知道這是兩塊足以飽腹的肥肉。
音樂聲復又響起,李維已走上城樓,他撫起豎琴,為犧牲的戰士們奏上一群輓歌,狩鼠的情緒被拉動了,它們不再磨牙礪齒,而是微閉上眼睛,如痴如醉地欣賞這首婉轉悠長的哀曲。
李維眼神飄忽,兩天兩夜的連續彈奏,讓他對狩鼠的情緒把握至深,此刻,他竟能感受到一縷靈魂的波動。他試著撥動情緒,控制狩鼠的行動,這些腦袋只有核桃大小的齧齒動物,似乎比人類更好操控與支配。
“我已踏過了鑄魂術的門檻……”李維定神,曲風突地一變,化作一曲高昂的勞動號子,狩鼠們也隨之一愣,彷彿一具具提線木偶,層層疊疊地堆積了起來,很快積成一挺詭異的“鼠柱”,在風中搖曳著,彷彿隨時都會傾倒在地。
“灰王陛下!”李維高喊,運起言靈,提醒半空中仍在纏鬥的老龍,老龍會意,不顧薩倫的瘋狂進攻,捨命一撞,竟把薩倫直直地撞進“鼠柱”之中,狩鼠群頓時傾瀉一地。沒了歌聲指引,它們片刻便恢復了神智,隨即瘋狂地撲向薩倫,很快便將吸血鬼層層包裹,變作一團不住蠕動的灰色肉球。
“靈魂灼燒!”薩倫怒吼,不斷有狩鼠倒地抽搐,可更多的灰影席捲而來,瞬息間便又將他淹沒。
“我恨啊!我恨啊!”吸血鬼絕望地嘶吼著,他拼命掙扎,甩出足以致命的言靈和奧術,可狩鼠群似乎源源不斷,同伴的屍體反而激起了這些小生命的血性,它們雙眼閃著癲狂的紅光,簡直比吸血鬼更像是吸血鬼。
漸漸地,薩倫沒了動靜,灰球緩緩縮緊,直至一人大小,最後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一具血紅色的骸骨。
“李維,再將他們聚起來了……”老龍伏在城樓上,不住地喘著粗氣,他已精疲力竭,只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為無主之地掃清所有隱患。
李維撫琴,他已明白老龍的意思,狩鼠重又聚集在薩倫的骸骨上,經過幾番損耗,狩鼠群只剩百來只左右,它們昂首挺胸,像是在接受李維的檢閱。
可迎接它們的卻是無情的龍炎,灰王噴吐火焰,將剩餘的狩鼠盡數焚滅。他不能允許這些生物繼續生存繁衍,力量並不分正邪,但假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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